容祁深深凝望她,犹豫片刻,还是缓缓松开了手。

直起身子,与她拉开距离。

裴苏苏重新睁开眼,眼睫一直低垂,目光刻意避开容祁,去了偏殿沐浴。

夜里,殿内烛火摇曳几下后,被法术熄灭,周身陷入浓稠的黑暗中。

容祁侧过身,想像昨日那样,将裴苏苏拥入怀里。

“我肩上的伤还没好,不方便。”说话时,她依然没有看他。

容祁有很多话想说,可最后,只是苦笑着点头应下,“好。”

他重新躺回原处,听着身边人越来越均匀的呼吸声,睁着空洞的眼,望向床帐。

一切似乎都变了。

他们躺在同一张床上,盖着同一床被子,明明是最接近的距离。

可容祁却感觉得出来,裴苏苏正在离自己越来越远。

她像是随时都会化作一阵风,彻底离开他,投入别人的怀抱。

闻人缙还重伤昏迷着,他什么都没做,就已经对她有这么大的影响。

而自己陪在她身边一年,在她心里竟,竟没有丝毫分量么。

想到她从牢房里出来,完全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容祁心痛如绞,酸涩痛楚交织在一起,连呼吸都带起抽痛。

冰凉的液体濡湿眼睫,顺着眼角流下,无声地打湿枕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