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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暴眼 云风清 1797 字 2022-10-26

从尹武荣找上安文殊的那一天开始,安文殊就在做这件事,增加存在感。看清楚,不是尹武荣找安文殊合作的那天,是尹武荣带安文殊去那条船上的那天。

那天是安文殊发现尹武荣的一天,发现黑暗中有一只独行的猛兽可以被驯养的一天。尹武荣找安文殊合作?不,是安文殊刷出来的存在感,让尹武荣找上安文殊,对她说,我们是一样的人,同类才能一起玩耍。

此时,安文殊进入了尹武荣的领地,接着刷存在感?不,进入领地之后要做的,是削弱自己的威胁,让对方的防备心降到最低。从两米、一米半、一米到五十公分,这需要时间,也需要对方觉得她没威胁。

回顾一下安文殊做的所有事情,挑衅、作死等等,都是在告诉尹武荣,她没威胁,聪明的脑袋和弱鸡一样的身手都是如此。安文殊是尹武荣一只手就能掐死的人,是他即便重伤感觉到杀意,也毫不在乎的人。那份信任不是给安文殊,是信任自己,尹武荣信任自己单手就能弄死她。

武力值为零是这样,旺盛的好奇心是这样,展露在外的控制欲还是这样。这样一个虽然聪明,但全身上下到处都是弱点的人,才能让安文殊在尹武荣的领地里撒欢,成天作死,浪的没边。

安文殊给尹武荣创造了一个错觉,那个错觉是野外独行的猛兽,从来都是自己生自己死,自己受伤自己舔,活的特别独,也没必要有别人的兽类,接受了自己在晒太阳的时候,有只小兽在它脑袋上蹦跶。

那个小傻子抓它的毛发,咬它的耳朵,甚至玩弄它的咽喉。猛兽都不在意,开心了就陪小弱智玩玩,懒得玩就把它按在爪子下,看它,看她,看对方徒劳无功的挣扎,以此为游戏。因为它(她)毫无威胁,一爪就能拍死。

到此,那两米的距离变成了可以勾肩搭背,可以互相舔毛,可以说点尹武荣没跟任何人,包括白昌株说过的所谓梦想,要有一艘船。还有多少人记得,白昌株曾经吐槽尹武荣,干脆去做渔民算了,那代表白昌株压根不知道尹武荣还有个梦想这东西。

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看似随便什么人都能说,但对尹武荣来说,只有足够特别到世上只有安文殊,能让他那么随意又轻松的说出来,并且毫不在意的任由安文殊拿着他的手机摆弄,都不关心对方对他的手机做了什么的事情,让安文殊觉得时机到了。

第一次试探尹武荣说自己是入幕之宾,当时安文殊就想笑,不是笑尹武荣不懂什么是入幕之宾,而是笑他懂不懂什么叫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睡眠啊,可是人类最毫无防备的时候呢。

尹武荣大概忘记了,他说安文殊和他是同类,既然是同类代表彼此相像。如果安文殊把他当卧榻之侧可睡之人,那安文殊对他而言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呢?可以毫无防备的,在重伤之时,感觉到杀气而不反抗的人。

到底是懒得反抗,还是根本不在乎,亦或者不想反抗,这些都不重要,感情是太复杂的东西,安文殊不懂,她还有个情感障碍的诊断呢。她懂的是,她想要的东西到手了,即便尹武荣不承认,不想承认,也不愿意承认。

承认如果有一天,哪怕两人的利益不一致了,哪怕两人可能走散,哪怕一切意外的发生,尹武荣都不会对安文殊出手,甚至连拆伙都很难。因为安文殊如此重要,重要到独行的猛兽有了陪伴,贪恋陪伴。

人,无法独活,这是骨子里携带了上亿年的基因。

人,是群居动物,这是从小到大所有集体生活的印记。

人,无能为力只能独活,但人,不会喜欢独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