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我不能说,说了你会有危险。我能说的是,我和安文殊之间不止有一条人命。我们之间牵扯的不是情爱这种东西,她到底喜欢我什么,我也不清楚,但。。。应该不止是女人喜欢男人的喜欢,更像。。。”摇摇头,不说了。
朴有天按灭烟头又抽了一根点燃,在金在中要跟着再拿烟的时候拦了一下,让他照顾下嗓子,再继续说正事“你不说,我不问。我对她也不关心,我想知道你所谓的可怜是指什么?”
金在中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了看窗外,朴有天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扇紧闭的窗户。等等,窗户?那是卧室的窗户。这家伙在等安文殊回来?什么鬼!这个时候还想姑娘?
确实在想姑娘的金在中半遮半掩的说着话“我们刚见面没多久,她就被人打了,打的很严重,两条胳膊都紫了,下了重手黑紫的,看着头皮都发麻。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们花了多久才在被打的时候习惯了挨打呢,我看到她才想起来,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我像她那么大的时候好像也习惯挨打了,受伤了根本没想过哭,只想着下一个行程要怎么办。哭的机会多着呢,舞台上,粉丝面前,这些地方才适合哭,不然哭给谁看,没人看。她也一样,眼泪说哭就能哭,可真正疼的时候脸上干净的很。”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她是不是聪明,只知道她为了能活下去承受了太多东西。大概那个时候觉得她可怜。可不是有那种人吗,即使被人踩在脚底下,即使掉到了深渊里,也能一步一步爬上来,我这样,你这样,安文殊也是这样。”
“后来你们见面了,她聪明,完全不需要我可怜,我也没什么资格可怜人家。可是你知道那孩子走之前跟我说什么吗,她把外婆交给我的时候,连一句话都没留下,她信任我。我都不知道我有什么值得人家信任的,但就是被信任了。”
金在中看向朴有天,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哪怕是你,哪怕是我,我们这样的关系,你能那样信任我,把你唯一的亲人交给我,一句话都不留吗?”不用他回答,金在中自己给了答案“不行的,我自己都不行。”
“与其说我愧疚外婆,不如说我愧疚有人那么信任我,我辜负了人家的信任。”金在中掰着指头给朴有天算“父母我不能信任,因为从小我就知道我是要照顾他们的,不是让他们来为我担心。团队在工作上可以信任,私人关系就算了。朋友我有很多,你也不少,可说到信任,好像找不出来一个。”
“我们三个人,彼此信任到可以交托身家,可我们是我们,我们多少年关系,我们之间牵扯也太多。”扒拉半天手指的金在中伸出手掌给朴有天看“安文殊,是我到现在为止,不管是出于能力,还是出于其他,唯一一个,可以完全信任的人。因为我们之间有一条命,这样的人,这么多年,就这一个。”
朴有天咬着烟头思考着什么,抬手让他继续。
“你问我是喜欢安文殊那张脸,还是喜欢她什么,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我到底算不算是喜欢她。我只是知道,能让她说出我欠她一条命的话,是她在像我求助。她求助了,我确实欠她的,我得还。”
“为什么接近她,是愧疚还是利益说不准。或许愧疚多一点,或许利益多一点,哪能分的那么清楚,我分不清楚。但她没赶我走,没对我的接近表示抵触,还想办法释怀我的愧疚,那或许,我是喜欢多一点,我想要接近她。但那喜欢,不是我想对她做什么。”
保护嗓子没烟抽的金在中,拿起啤酒喝了一口“现在想想,其实我答应下来孩子的时候,多少有点有恃无恐的意思。我根本不担心你和骏绣说的那些问题,脑子里想的更多的,是她为什么要把那个孩子生下来,是喜欢孩子的父亲?还是别的什么。”
“大概在她就那么轻易的把信任交给我的时候,在随口一句我不怪你的时候,在跟我说,怪你还不如怪我自己的时候,我也把信任交给了她。信任她不会伤害我,信任她有能力处理后续,甚至信任她莫名其妙的喜欢。”
“那样的信任太稀有了,安文殊说稀少的东西就会想要保护,我大概也是想要保护罕见的东西。你说的对,愧疚总有结束的那天,可一个孩子就没有尽头了。我好像也不希望,我和安文殊有了尽头。”
低声的叹息响起,朴有天得到了答案,拿起啤酒和他碰了一下“你想好了,开了头可就回不去了。不管安文殊到底喜欢你什么,这份喜欢不可能一直都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