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殊遇,若钟鹊于音律上有过人天赋,或者其他方面出类拔萃,倒也说得过去,但她偏偏都没有,时候一长,同门师姐妹就都看她不顺眼起来。
“最开始她们只是明里暗里地给属下挖坑下绊子,属下自小家境平平,早早就在外面讨生活,这点儿小伎俩,自是应对自如,偶尔还会反击一二。她们有时候告到陶致允面前,陶致允也都护着属下,久而久之,属下便不自觉对他生了痴念。”
修仙界重师徒名分,尤胜父母子女,钟鹊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痴念,是不可能有什么结果的,但她正是情窦初开年纪,情意既生,哪里压抑得住?
“现在想想,陶致允一个金丹真人,又同属下朝夕相处,怎么可能连小姑娘的思慕都看不出?他只是装傻,然后心安理得享受属下那样仰望他罢了。”
听到现在,这似乎只是一个为师者龌龊无德的故事,但因钟鹊前面提到她的故事与苏昀有关,喻辰不由得生出骇人猜想:“你……你是和苏昀……”
钟鹊神色木然,点了点头:“据说苏昀十五岁时的样貌,同属下刚入门那几年,有六七分相似。”
草!还真是!
“王八蛋!”喻辰忍不住再次骂出这三个字,“都是一样的王八蛋!没一个好东西!”
钟鹊回过神,竟还笑了笑,反握住她的手安慰:“喻总莫生气,都过去了。”
“后来呢?你怎么又会被逐出娥陵派?”喻辰按捺下怒气,追问。
“后来苏昀魂魄受创,陶致允急匆匆赶去营救,再回娥陵派,就不大理会属下了——想是那时我们两人样貌已大不相同。周艺嘉迫不及待落井下石,很快就将属下与苏昀长相相似的话说了出来。”
钟鹊初时并不相信,直到苏昀心脉被剑气所伤,虽有云上宗灵药治愈,但魂魄也因此不安稳,不得已来到娥陵派,请陶致允日夜以《安魂曲》镇抚。
周艺嘉自是第一时间就将此事告知钟鹊,钟鹊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偷偷跑去看苏昀的样貌,却不小心惊动了陶致允。
“他当时勃然大怒,将属下一通大骂,还要罚属下闭门思过十年。属下当时倔劲儿上来,当面逼问他为何将属下收为弟子,他恼羞成怒,当场将属下逐出门墙……”
喻辰展开手臂,将红了眼圈的钟鹊圈入怀中,轻拍她的背安抚,“别难过,这种王八蛋,早离了他门下早好。而且他的报应已经来了。”
钟鹊现在其实已经不难过了,她只是愤怒,所以听了这话,立刻双眼发亮问:“是吗?什么报应?喻总快说给属下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