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因为刚才靠着桌子睡觉,过一会就好了嘶——”她一个不小心用力过猛抽到筋,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下次绝对不会再靠着桌子睡觉了,她发誓。
腿还是麻的不成样子,但她还是抽出点心思对着夏油笑笑,“过会就好了。”
隐约间听到他叹息了一声,旋即她的怀里被塞进一团衣物,是刚才递出去的外套,他半跪在她身前,在不知情的人看来就像是……在求婚。
等、等等。
饶是福泽清叶都被自己跳脱的思维惊到,这个想法就像是发烫的石块,捧在心间又担忧会灼伤周遭的一切,但又不掩藏起又忧心会被发现。
“……可以么?”简短的,又意味不明的话语从少年的口中吐出。
什么可以?
他又在征得什么许可?
这着实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她微征,双手因为紧张还是其他的捻着外套的一角,“什么?”
大厅的灯光是暖色调的,落在他的发顶化开光晕,少年的面容清秀得有如山川水墨画,每一笔都恰到好处,不浓不淡,无论是微微上挑的眼尾还是唇形姣好的薄唇,种种局部拼凑出的是夏油杰独有的气质。
“你的腿不是麻了吗?稍微揉一下应该会好起来快点吧。”
他的声音还如平常,但她偏偏听得心头一紧,这时候不正常的倒是变成了她自己。
喉头同样发紧,“啊、嗯……”
既然他这么说的话,兴许是自己多想了。
——“你还真是什么事情都相信他啊。”
五条悟的话陡然间闯入脑海,刺破自我想象的泡泡。
话音落下,小腿也被握住,自掌心传来的暖意从肌肤渗入内里,又从腿肚扩散开来,一寸一寸地驱散开痛麻感。
少女小腿的皮肤白皙细腻,容易让人联想到羊脂玉,细长的骨骼被血肉包裹,肌肤之下的是错综复杂的血管。他的手掌轻柔地揉按容易发酸的腿肚。
细腻的、温热的触感互相交织,搅乱思绪。
分明是那么柔弱的躯体……
可正是如此瘦弱的肉.体,承载着远比他还要强大而温柔的灵魂。
经由肌肤相触,他生出某种错觉,就像是他也在这一时刻触摸到了她的内心。
他垂眸看似在认真注视着某处,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目光没有任何焦点。
“其、其实已经好很多了。”她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
似乎有些过界了?他思忖着,抬头看向她。
就如所有不了解夏油杰的人在短暂的接触后都会给出“耐心”“细心”这类评价,这的确是他的品质不假。
但这种东西同样可以运用在把握人心上,就譬如现在的他,亦是能够在探查到她那隐隐动摇的界限后收起试探。
他会……耐心地收敛起利爪,再耐心地等到猎物心甘情愿地进入陷阱。
少年自觉地收回手,起身后还不忘后退两步拉开距离以避免惹得福泽清叶产生抵触心理。
“那我就先回房间了。”她说着,踩着拖鞋脚步匆匆地就要回房间,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像是落荒而逃。
回到房间以后,她径直走到浴室。
太奇怪了,一个个的都这么奇怪的吗?
普通朋友会做出这种举动吗?
她拧开水龙头,鞠起一捧水扑在面颊,这才稍微清醒过来。
再回过头想想五条悟说的话,其实不无道理。
还是赶紧让她从这里离开吧,她再次在心中默念。
洗漱完的福泽清叶打开浴室门,再轻手轻脚地走出浴室唯恐惊扰了床上正在熟睡的美美子和菜菜子。
一觉醒来隔天的天气依旧清爽,秋天也就只有这点好,天气多是晴空。
福泽清叶起了个大早,跟做贼似的专门躲开夏油杰和五条悟。因着不想浪费这好天气,她便拉着美美子和菜菜子她们把被子都搬出去晒一晒。除了被子还有床单被套之类的也都拆下来清洗一遍。
宿舍每层楼都有洗衣房,位置是在走廊尽头。
把拆下来的床板和被套以及枕套塞到脏衣篮里,因为这次她还把在柜子里积压许久的被单也都抽出一并清洗,所以单一个篮子也装不完,剩下的被单被放到小盆中,由美美子和菜菜子代劳搬到洗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