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页

项渔舟不免想起了曾经的林姑娘:若她当年不作出叛而逃之的事,说不准,现在已经是天下皆知的阁主夫人了。

林寒见原本要躲,认出了项渔舟和他身后的另外两卫医师,是沈弃的专属医师,又按捺住了,任由对方来号她的脉。

她要听一听这位曾名动天下的项医师,会说出什么话来。

稍许,项渔舟开口:“可喜可贺,姑娘已无大碍。不过一时半会儿,姑娘还是暂时不要使用灵力,或是做一些剧烈的动作,您的身子还需调养,才能恢复得最好。”

竟然是中规中矩地在交代医嘱。

林寒见有点意外。

项渔舟此人,早年受了沈弃的恩惠,性子又不像医圣那么古怪。虽然在医术领悟,项渔舟同医圣的造诣不分伯仲,但医圣在外界的名声更盛。

人们总是认为某个领域的强者合该有对应的傲慢姿态,才能彰显出格外的不同。可项渔舟这个人,说得好听点,是性格温吞又平和;说得不好听点,就是毫无特色,扔进人堆里都不一定能找的出来。恰恰是这点,以至项渔舟虽然决意以一生来报答沈弃,却不是全然盲目的死忠,他自身仍有一定的判断与坚持。

所以,林寒见选择询问他:“这位先生,请问我是得了什么病?”

她的语气维持在一个介于惊恐慌乱与平静安然的界限中,留给她的只有极力镇压的不安;这是对未知现状的恐惧,可是又不能直接表现出来,只能强装镇定。

项渔舟几乎是瞬间就心软了。

即使他在翙阁待的久了,可毕竟,这世上还是这样的普通人多一些。遇到事情和昏迷后,他们醒来的第一件事绝对不是训练有素地迅速进入该有的身份,而是惶惶不安。

“姑娘不要怕,你现在已经没事了。”

项渔舟流畅地说完前半句,后面却卡了卡壳,“这个具体病症嘛,就……还、还不大清楚。”

作为医师,说出这种不确定的话,导致项渔舟分外心虚,觉得自己不配当一个医师。

林寒见看出了他的这点心虚,垂下眼敛去了眸底锋芒:“多谢先生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