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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渔舟委婉地出言提醒他, “您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沈弃的反应好像有点迟钝,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慢了半拍,才点了点头:“嗯。”

他的动作也不似往常那么悠然闲适,起身时手掌在床沿撑了一下, 手腕还有些不稳。

项渔舟连忙上去扶他, 他摆了摆手:“劳三位先生看好她。”

医师们自然是无有不应:

“是。”

沈弃迈步离开, 背脊挺直, 一头乌发从肩头滑落散开, 好似下一刻便能乘风远去。

项渔舟注意到他离开时步伐的虚浮, 自言自语地低声道:“阁主莫不是一直在这儿守着……”

沈弃的身体哪儿经得起糟蹋啊。

更别提在这之前, 听闻沈弃还吐了血, 一年前那位姑娘叛出翙阁时有过类似情况,却没有这次这么严重——而且阁主没有去请他们来的意思,还是丁先生担忧着急,同他们说了这件事。

身边的两位同僚心惊胆战地拉着项渔舟道:“项兄,我们固然要守着这位姑娘,但阁主那边不能不顾及啊。”

对于翙阁的所有人而言,沈弃的安危不仅是主子的存在与否,更是赖以生存的庞大系统中必不可缺的首脑。

项渔舟额边滑下一抹冷汗,他伸手拭了拭:“确实如此,我这就写个方子,先让阁主喝下去。”

到头来还是两位病人。

三位医师自认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了,还是出现了轻微手忙脚乱的情况,最大缘由是对林寒见的病症毫无头绪,且更担心沈弃不肯配合,他的状态有种捉摸不定的阴沉感。

表面看去仍是运筹帷幄的镇定模样,实际却是一汪深不见底、不知何时会骤起波澜的深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