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久后,他也说不好过了多久,反正是寂静的无数次呼吸,总之……她回来了。

她抱来了干净的被褥,还带来了绷带、衣物。他还没回过神,就被她抱起来,一声不吭地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就凭她抱他时的轻松模样,就能断言她不是什么小丫鬟――谁家让小丫鬟多多修炼的?

他太过震惊,以至于被她扒下了上衣,才记着阻止:“你……做什么……!”

“换衣服……?”她停下来,有点困惑。

“你……一个小姑娘……”

他生平头一次脸红,说不准整个耳朵和脖子都红了。但在层叠的伤疤阻挡下,想必也看不出来。

她等了一会儿,似乎在等他将话说完。可他说不出,她就继续扒他衣服。

很快,她就将他扒得干干净净,连裤子也没放过。接着,她又一层层给他套上干净的衣物。

他僵硬地被她抱在怀里,忽然对人生产生了极大的怀疑――他该觉得羞愤的,是不是?但好像除了尴尬,还有被她看见残破身躯的无奈,他没有更多更激烈的情绪了。

他脑海中模糊地有个念头:若非拖着如此破败的躯体,或许……

或许什么?不敢想。

“哦……你在不好意思么?”她都彻底做完了一切,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又安慰他,“你身上的衣物原本也破破烂烂了,穿不穿都差不多的。”

他半晌无言,开始怀疑这小姑娘是否天生有点呆,才被申屠家扔到这里来。既然这么呆,还被勒令生孩子,想必不会是申屠家的嫡脉。

她又开始给他梳洗头发。

他隐约感觉到,她做这一切做得津津有味,有些像他面对病人时的模样。莫非她将他当成了一个什么游戏?说起来,他知道有些小姑娘喜欢玩娃娃,就喜欢给娃娃梳洗打扮、和娃娃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