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在天的药很是管用,敷上没一会儿,楚江秋便已觉得伤处清清凉凉的很是舒服,但重伤之后仍是浑身无力,因此只撑起来看了一眼,便又趴倒在地上,说道:“你看到了什么,快说与我听。”
白倩不悦地道:“有事情就想到我啦?我偏不乐意说给你听!”不过只过了一会儿,还是说道:“那艘船停下来了,停得真稳。唉,不知道里面坐的是谁,我要是能坐一坐就好了。去年重阳节,我爹带我出城去玩,坐的船,还没它的一半大小……咦,岸上来人了,一个、两个……一共两个。”
楚江秋忍不住问道:“来的是谁?”
白倩仔细看了看,说道:“一个穿白衣,一个穿紫衣,那个穿白的,好像是……是……是公子小须!”
待她看清了来人居然是自己的冤家小须,大出意料之外,差点喊了出来,急忙用手捂住了嘴巴。好在船上恰在此时也有人说话,像是个女子的声音:“公子小须,我吩咐你做的事,可做到了吗?”说话之人远在船上,看似毫不费劲,但一字一句都清清楚楚地送到了白倩和楚江秋的耳边,仿佛就在身边私语一般。
果然是公子小须的声音响起道:“玉城雪岭宫宫主娘娘吩咐下来的事情,属下敢不尽心尽力?东西原已到手,只是……咳咳!”
“只是轻而易举地又被人给取了回去!嗯,你的病怎样了?”
“咳咳,谢宫主娘娘关心,自从服了娘娘的药,自觉比过去好了许多。”
“哼,你也不必拿反话激我,我给你的药既是大补,亦是大毒,内中最厉害的一味就是天星莲,如若不是这样,你们铸剑山庄又怎会甘心为我效劳?”
(天星莲之毒亦流于后世,据本人拙作《大漠英豪》中所载,清代西北百药门人花溪奴即擅长此法。)
“小的明白,宫主娘娘如此关心小的,咳咳,属下定将娘娘所要之物,带到玉城雪岭山,咳咳,呈给娘娘!”
“不必了,我亲自下山,岂能空手而归?那个叫做白满仓的吝嗇鬼,还有他的东西,现在都好好的在我的船上。我倒想好好问问他这东西的来历,料他也不敢不说!”
白倩甫一听说父亲被她所擒,大吃一惊,看这位“宫主娘娘”对付公子小须的手段,多半此行凶多吉少。她想到父亲平时虽然刻薄了些,但待她极好,尤其母亲去世后,更是千依百顺,对她如同掌上明珠一般。想到这,眼中早已噙满了泪水,焦急、难过之情见于颜色。
黑暗中,只觉有只手伸了过来,握住她的小手,轻轻地捏了两下。她心中感激,回过头来,正遇上楚江秋温和的眼神,冲着她轻轻地点了两下头。这两下点头,已是决意将这件事,扛在了自己肩上,白倩心中大慰,展颜一笑。
嗖嗖破空之声传来,夜空中几下冷电精芒,白倩急回头去看,咦了一声,说道:“小须背后那个人跳上船,与一个穿绿衣的女子打了起来!那人拿着一把剑,这把剑真亮,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亮的剑,上次曹老板挂在店里的那把,都没它好,我几次要买,他非开价二十两,还说少一两都不行……”
楚江秋哭笑不得,央求道:“好姑娘,你别看剑了,看看他的招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