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亭没回话,方才劳思耗神,又说出太多话,他身子骨几乎已到极限,脸色因虚白而边角处甚至渐生透明质感。
他即便坐着,也像是要倒去,只能用手扶着桌案,艰难调息。
蘅芜又道:“兰絮低调羞涩,极少结识朋友,就连仙酒苑的大家对兰絮的了解,也仅限于她的真身是铃兰花……”她讪讪笑了两下:“临亭神君,这毕竟都是您的猜测,总不能这样就对兰絮定论吧。”
临亭喘过几息,睁开眼,却问道:“铃兰?”
蘅芜道:“是啊,兰絮的真身是铃兰花,她告诉过我们。”
临亭的语调淡如白水:“自报真身,未必报真话。就如你,谈及自己真身时,定会隐瞒情花身份。”
蘅芜没说话,她被九重天仙子们问及真身时,都会说自己是垂丝海棠。情花一族要保守住身份,她撒谎是没办法的,却从未想过,是否别人也和她一样在撒谎。
只是,蘅芜觉得临亭这句话怪怪的,又说不出哪里怪。但见临亭已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蘅芜下意识道:“神君,您要不赶紧去休息吧。”
临亭道:“蘅芜仙子自便,本君不送了。”
“好。”蘅芜站起身,向临亭欠身告辞。
“无论如何,谢临亭神君劝导解惑。”
她退后两步,再度欠身,尔后告辞。
待蘅芜踏出天衍宫,临亭再也支撑不住摇摇欲坠的身体。他虚弱的歪倒在桌案上,勉力想支撑起身子,却又胸口一突,喷出一口血。
临亭的两个仙童这会儿忙从后殿过来,围在临亭身边,关切喊道:“师父,您还好吗?”
“师父您明明伤都没恢复,还要撑起精神,同蘅芜仙子说那么多!”
临亭抬手,颤抖苍白的手抚过仙童的头:“这是本君的职责……”
“职责职责,师父您总是这般一根筋!您就是太过尽责,才把自己弄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