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止彬看到了爷爷周老头儿的这个神态，他自己倒是有点儿坐立不安了起来，周老头儿一向都会在这种场合里发表一些令他尴尬得无地自容的言论。

而且他的话也从来都不看什么场合也不看什么脸色，想怎么讲就怎么讲，有时候还真是拿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在这个吃得惬意无比的午餐里，他还真是不想爷爷莫名其妙地又说一些什么怪话出来，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就真的是尴尬极了。

不过周老头儿只是瞅了闻远明几眼，好像有什么话要讲，但是却不好意思说出来。

默默观察着爷爷的周止彬，在心里开始有点儿犯嘀咕了，到底爷爷想跟闻远明讲一些什么事情了呢？

若是跟他周止彬有关的事情，他相信爷爷周老头儿一定会毫不客气地讲了出来。

很明显的，从他现在的这个神色来看，应该是跟爷爷他自己有关。周止彬想到了这里，居然有点儿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大家默默地吃着，在最后一颗蒜瓣儿都给夹入了嘴里之后——

周老头儿抹着嘴，像是鼓起了勇气那般，干咳了一声：“远明啊，医堂今天才刚刚开张，病人明显会少一些，虽然服务员与医护人员不少，但是现在真正的主力，也就你跟小嫣和小蓓三个有……”

闻远明清澈的目光看着周老头儿，听到了这里，他倒是摸啧出几分味道，知道周老头儿想跟他说哪一回事。

他点点头：“是的，爷爷您说的这个问题确实蛮严重的，我也是想过了，现在我一天把时间给排满了，最多也就是诊断十六个病人左右，毕竟我们现在要建立起一个跟西医不同的，完全属于我们医道这一行的医疗体系，这一切都等同于是从零开始。若不是因为要重建这个医疗系统的原因，绝大部分的病人，小蓓跟止嫣两人也是同样可以进行诊断的。”

“而且她们诊断的能力，并不会比我差到哪里去。”

闻远明这一句话倒是有点儿过谦了，餐桌上的几个人都是内行人，周止嫣与黄小蓓跟闻远明的医术差距，差得不止是一个层次那么简单。

若是早上孟三客与伏友圣这两个病人让周止嫣或是黄小蓓两人来诊断的话，她俩可以诊断得出第一层的病因，但却不可以像闻远明那般游刃自如地从一个她俩想都想不透的切入点进行治疗。

而且那个治疗的切入点，可以把两人这个原本是孤例的病例，变成了一个具体典型性质的普适性病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