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萱三两口又啃了个包子，喝完豆浆，急匆匆跑回病房，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顾亦然有一只眼睛失明了，一定是视觉受限的缘故，看错了数字，多输了一个零。

“顾先生……”叶萱扒着门喘得差点背过气去。

她把转账记录递到顾亦然眼皮子底下，“你看看，多了一个零，是十万。”

“多了？哪里多了？我看没问题。”顾亦然眯着一只眼睛，巴不得自己变成个盲人。

“一二三四五！十万！你不会把十天的薪水都提前给我了吧？”叶萱挨个数着零的位数，特别的诚实。

顾亦然当然要否认：“预付十天？你想得美。这就是今天的。”

“这真是十万，你仔细看看！”当了二十四年无产阶级的叶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为了多出来的钱急得面红耳赤。

顾亦然捂着双眼作痛苦状：“哎呀……我眼睛疼。不行了，肿瘤压迫了我的视神经，我眼睛要瞎了，你别刺激我。”

一大早收到十万块，是挺刺激！顾亦然表现得这么痛苦，叶萱也不好继续跟他争辩，于是道：“我转九万返还给你吧。”

顾亦然：“！！！”

男人眼珠子都要掉出

来了，叶萱慌得手忙脚乱，拿着手机一顿操作，在输入数字的时候，被顾亦然按住了手。

“你敢把钱还给我，我当场去世。”顾亦然威胁道。

叶萱惊呆了。还能这样威胁人！

顾亦然一字一顿地说道：“一万，和十万，有什么区别，都是一串数字。”

“是啊，对于你们有钱人而言，钱，可不就是数字吗。”叶萱配合着他吐槽。

“所以。”顾亦然删掉转账记录，退出聊天对话框，把手机还给叶萱，“忘记我们今天的数字交易吧，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都是身外物而已。”

“不行，我还是得还……”叶萱固执地点开手机屏幕。

顾亦然原本是坐着的，一口气没提上来，栽倒到枕头上，生无可恋地闭上眼睛。

“滴滴滴滴——”

监护仪发出了警报声。

叶萱一看，糟了！心跳怎么是零！难道真的能为了十万块当场去世？

“医生！救命啊医生！”

叶萱狂按呼叫器，探了探顾亦然鼻息，毫无反应！

“顾先生你醒醒，天啊，你别死啊！救命啊！”

心肺复苏是怎么弄的来着？叶萱手忙脚乱，回想着电视里看到过的教学演示，双手按在顾亦然胸口，想要用力往下压，根本压不动。

这男人硬得跟石头一样！

随着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专家们风风火火冲入病房，把顾亦然团团围住。

叶萱退到了一边，专家太多了，她踮起脚也看不到这些人在对着顾亦然做了些什么。

临终关怀科主任对着副主任耳语了几句，副主任顺着主任的视线，摸到了监护器被拔掉的线路，重新插上以后，心跳、血压迅速恢复正常，只是氧饱和低了一些。

看到显示器上的数据重新恢复正常，叶萱后怕地拍打着自己胸口，惊魂未定，小脸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