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记清楚男人磨砺的大手上存在多少因为砍柴而留下的疤痕与破茧,但却记不得他的样子和声音。
“芭娜娜,你争气点,表现得好些,我们能把你卖给更好的地方,这样你的兄弟姐妹都能吃饱穿好了……”
男人弯腰坐在她的床榻前,这个家里就只有她一个人独用着一个房间,其余的家人都住在别室里头,就连饭食都是父母每天端进来的。
男人说的兄弟姊妹吃好喝好,她自然是高兴,但另一方面……她也快记不得家人的模样了。
……
让芭娜娜疲惫的禁足生活并没有持续太久。
大抵是再被取了七到八碗血之后,她的房门再一次被人吱呀的一声打开,从那扇狭窄的门外走进来的,是两三个服装光鲜的黑衣男人。
他们拿出毛毯将她瘦小的身躯包起来带走,那天芭娜娜久违的出现在阳光底下,窗外的阳光射进他屋内的客厅,刚好都铺洒在她家人的脸上,把他们的五官都模糊了,她结果还是无法将他们的样子想起来。
被带去黑手党的地方,她得到的对待到头来还是和家里差不多,只是他们给她换了一个更好看的房子,给她的腿铐上重铁,取血的日子也变少了。
他们不再把她做成药卖钱,而是恨不得把她藏起来当成组织的药包使用,只是“贫穷夫妇终于将甘露卖出去”的消息还是传播得太快,成功用高价把她买走的黑手党到头来被人轻易以吹灰之力攻陷。
新的黑手党不用钱就得到了她,划算得很。
那之后她也不记得自己被转手了多少个地方了,有的是金钱上的交易、有的则是武力掠夺,她不明不白的就那样在不同的房间内长大成人,然后遇到了费奥多尔。
那一天发生的事情都很匆忙,她记得她本来是待在家族的堡垒里头休息的,只是突然几声巨响,他们堡垒的灯光忽然熄灭,一阵呛鼻的烟味从房门下的缝隙中涌入,无法继续睡的芭娜娜只得从床上起来。
房间的大门被谁人粗鲁的打开,从那股夸张的黑色烟雾中探身进来的,是穿着一身大衣、身形瘦削、头戴白色御寒皮毛帽子的俊美男人。
他望见那躺在床上的她时,一双好看的眸写着怜悯与慈爱,体弱的他因为不适应浓烟的气味而轻轻咳嗽了几声,接着他又拿出随身携带的帕子遮掩了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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