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自己企图从方敛那里问出什么。也许就是突然某个瞬间的迟滞,让他开始质疑从过去走到现在的这条路。
也许就是在一阵闷头闷脑的奔跑和冲刺后,他猛然发现自己闯到了一条从未到达过的地方,那个地方过于冷清、过于陌生,以至于让他疑惑,这是否是自己想要的。
他也许是害怕了,就像一个再大胆的人第一次走夜路也是会害怕的,害怕自己前进的方向不符初衷,或是他已在条条大路中迷失了自己。
孙兆乐感到前所未有的茫然与孤独,在这个初春的早晨,无端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失去了联系。
这种失落的感觉让他一天的学习和工作都心不在焉,孙兆乐保持了一天的烦躁心情,最终决定逃了晚上的班会回家。
他慢悠悠晃回秦野家,为了消磨时间,他还特地选择了爬楼梯。
孙兆乐挺喜欢这样一个人放空的感觉,像跑步的时候,不需要脑子,只需要不停地重复这种机械性的动作,就能获得片刻的安宁。
连爬十多层楼,孙兆乐有点喘。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这金属的小玩意一天都躺在他兜里,被体温染得温热,比指尖还暖。
孙兆乐爬完最后一层楼梯,抬头就见一个女人正倾身将手里的蛋糕盒放在秦野家门口,连带着还有一袋水果。女人一瞟见他,就做贼似的把东西拎回了手里。
“?”
大概是他表情里的迷惑相当明显,女人朝他扯了个勉强的笑,“您也是住这一层的吗?”
“是啊。”孙兆乐走过去,他比这个女人高了一个头不止,所以得俯视着她,“我住这一户。”
他指了指秦野的家门。
然后他就看见女人的勉强的笑肉眼可见变得十分僵硬,就是那种苹果肌、笑肌生硬地挂在脸上的感觉,像小丑脸上挂着的大笑容,非常滑稽。
“你,你和秦野一起住?”
“是啊。”孙兆乐觉得她的语气有点奇怪,一般人知道朋友家住进个陌生人怎么都不应该是这种反应吧。有点不可置信,还有点不知所措。
孙兆乐没多想,用钥匙开门,问:“你是秦野的朋友?他现在不在家,你要进来坐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