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已被发觉,要赶紧转移。”李守才道。
“我叔无子嗣,独自在砖塔胡同那处老宅,可以去那。”马三道想了下,道。
魏四跑了很远,见未追来,方才停下,扯下黑布,气愤地坐到街边。突然觉得此处有些熟悉,细看不禁苦笑,竟是“雨婵堂”。已过子夜,睡意浓烈,魏四闭目。
睁眼时已是天亮,各家店铺都已开门大吉,“雨婵堂”却毫无动静。
魏四走到隔壁那间布铺前,问正清扫铺前尘土的伙计,“这家药铺为何还不开门?”
“老祖母去世,回乡安葬去了。”伙计答道。语气悲痛,看来那祖母平时行善,街坊邻居都曾得她恩泽。
不会吧?魏四不敢相信。那老祖母多么健康,那双眼睛多么锐利,怎么说走就走了呢。若没有她,我将还陷在皮肤溃烂的痛苦中。想到这,他到铺前跪下连连磕头,寄托哀思。
那个伙计看到后低声叹道:“老祖母为人真好,连个乞丐都受过她的恩惠。”
“魏四哥。”费千金、小马和小虎来到他身后。他们三人循着魏四留下的暗号,找到这里。
魏四站起,语气略带悲伤,“走,回吧。”悲伤不是因为昨夜计划的落空,是因为那位老人的离世。
没走多远,有个似乎相识的身影急匆匆擦肩而过,魏四不觉停下回头。是个年轻书生,那日广宁门魏四从宋二刚手中救出的那个书生。
“滚开!”过来六个青衣小帽之人,显是官宦富人府上的家丁,对挡在前的魏四喝道。
狗仗人势。魏四压住怒火让到街边。
那六个家丁象是追赶什么人,急切地向前。魏四略想下,对费千金三人道:“跟上。”
魏四果然没有猜错,家丁追赶的人正是那书生。书生已经觉察到身后有人,加快步伐转到一旁胡同内。家丁们马上分两拨围堵,在她未出胡同时两头堵住。
“你们干什么!”被家丁们扯拽的书生大喊。
“我家少爷请你去府上一趟。”家丁道。
书生大声叫喊:“我不去,让我走。”然而他的挣扎如同他娇柔的嗓音一样无力。
“住手!”魏四赶到,大喝道。
那书生一见魏四,认出是广宁门救出自己的恩人,惊喜喊道:“恩人,救我!”
“不要多管闲事。”领头那位家丁威胁道。
费千金三人赶到,魏四有了底气,大声呵责:“你们是哪家的,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欺负文弱书生。广宁门那四个税监的结局不知道吗?”
“少吓唬人,我们又没欺负他,只是奉少爷之命请他去府上。”
“你们少爷是谁?”
“说出来吓死你,我大明内阁首府沈相国家的。”那领头的翘起大拇指,骄横无比。
旁边一家丁道:“跟一个乞丐啰嗦什么,说了他也不认识。”
沈一贯?果然有来头。魏四装作不以为然,“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沈相国。你们可知那四个税监是哪家的?”
家丁们不知他这句问话含义。
“他们可是当今皇上家的,结果怎样?还不是砍头的砍头,充军的充军。难道你们家老爷比皇上还大?”魏四冷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