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

谢崇风似乎是考虑了个方方面面,于是努力放空脑袋,表演起来,一个跺脚,一个撒娇,委屈巴拉地拽着顾珠的衣角说:“岁岁……”

顾珠哈哈大笑,一把抱住傻大儿,哄骗说:“别怕,你再磕碜也是我的崽,我不嫌弃你。放心吧,等你长大了,娶个漂亮媳妇儿,就能改善下一代。”

谢崇风顶着张不属于他的脸,被小侯爷温温暖暖的拥抱着,睫毛塌了塌,漆黑的瞳孔里是床外细雨,与近处昏黄的烛光。

——这小家伙,未免也太爱拥抱了。

……

顾珠可不知道自己学得的易-容-术是多少江湖术士求之不得的独门秘法,一般人家得了此法,都是传儿不传女,传内不传外,他莫名其妙的得了,也不是要做什么千面大侠,去浪迹江湖劫富济贫。

只不过吧,顾珠觉得,他拿这易-容-术拯救他的顾炙乖侄儿,也很重要啊。

迫不及待期望回将军府的顾珠珠成日开始缠着郭叔叔假哭:“什么时候回家啊……我不做家里的便桶拉不出便便啦!”

“救命……这里的空气有毒!送我回家!”

“哎呀,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到四伯撒腿跑了,我得回去帮爹爹看管住四伯才行!郭叔叔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违背爹爹的意思去见那什么三皇子的,我发四!”

谢崇风看着顾珠在庄子上每天跟郭管事表演的同时,终于在即将离开庄子的前一天夜里,见到了从徐州匆匆赶来见自己的部下兼好友罗玉春。

届时正是月上中天的时候,乡下泥泞,鸡犬熟睡,细雨依旧落在庄外一大片竹林里,谢崇风在浅眠里突然听见房顶瓦片有松动的声音,立马便睁开眼,轻手轻脚得披上外衣,翻窗便也出去。

两人在豪华马厩里见的面。

谢崇风毫无什么避讳地坐在熟睡的马匹旁边,对顾珠养的那名叫‘金子’的肥马拍了拍,肥马完全没有动静,依旧睡得跟死了一样,站着不动。

“将军!”罗玉春今岁与谢崇风相同,家世却大相径庭,家中只是普通民户,幼时家族中没钱,所以将他送去当兵为家里节省口粮,十二入伍,至今同谢崇风已是六年的兄弟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