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拿破仑只是提到他打算缓和和教廷的矛盾。大革命的时候,因为教廷坚定地站在了反革命的那边,也因为革命政府秉承了法兰西的“钱不够,抢教会”的优良传统,导致法国和教廷完全翻了脸。在罗伯斯庇尔时期,法国干脆就把天主教给禁了,而代之以所谓的“理性教”。
罗伯斯庇尔完蛋之后,对教会的打击力度降低了下来(因为到这个时候,法国境内的教会已经被抢光了),但是政府和教廷并没有达成和解,所以虽然政府并不太管(督政府也没有能力和空闲去管),民间的天主教信仰又有了一些恢复,但是至少目前在法律上,天主教会还是“非法组织”。
但是,这个“非法组织”,在法兰西的影响还是非常的根深蒂固的。至少在农村里,到处都是虔诚的天主教信徒。所以拿破仑觉得,自己如果要进一步强化自己的地位,就需要和教廷达成和解。
对于这一点,约瑟夫也是很支持的。因为宗教什么的,作为人民的鸦片,实在是太好用了。要是没有宗教,人民怎么能忍受将来的痛苦呢?
然而就在谈这个事情的时候,拿破仑的一句话却让约瑟夫皱起了眉头。
“就连罗马的皇帝,都知道要利用基督教,来为自己的地位背书。所以,古罗马皇帝的皇冠都是教皇戴上去的。虽然教皇只是皇帝的臣仆。但是比起自己封自己为神灵,这种方式却更能让老百姓们相信一些。”
“拿破仑。”约瑟夫皱起了眉头,“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一直希望能有个机会和你讲一讲,那就是关于法兰西今后的政治体制的问题。”
第二百二十二章 规则
拿破仑愣了一愣,然后便收起笑脸道:“我的哥哥,关于这个问题,你有什么要说的?”
“拿破仑,”约瑟夫迟疑了一下,然后道,“我想要知道,在你的目标里,法国在将来,会是一个共和国,还是一个帝国?”
“约瑟夫,怎么你也怀疑拿破仑。”拿破仑还没有开口,吕西安便带着不满的口吻开口了。
“你闭嘴!”约瑟夫连看都不看吕西安一眼,而是继续盯着拿破仑。于是吕西安便沉着脸,坐在旁边一声不吭了。
“帝国又怎么样?共和国又怎么样?”拿破仑原本打算直接说“我当然要当皇帝”,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嘴里却冒出了这样的,带着令他自己都痛恨的软弱的气味的一句话。
“哈哈哈哈,”约瑟夫笑了起来,但是他的眼神中却根本没有笑的意思,“我的兄弟,你也成了一个总是让‘我不敢’跟在‘我想要’后面的人了吗?不过知道掩饰自己的目标,也是成熟的表现了。而且,拿破仑,很难得的,你提出了一个非常有讨论价值的,不是那么笨的问题。你觉得,帝国和共和国有什么区别,它们的优点和缺点各是什么?”
这是一个很宽泛的问题,但是对于拿破仑来说,却是不能不回答的问题。满脑子的中二思想的拿破仑当然希望能成为皇帝。但是拿破仑也知道,如果得不到约瑟夫的支持,那这个皇帝的位置,可就不是那么好坐的了。即使不能得到约瑟夫的支持,至少,不能让约瑟夫反对。
拿破仑知道,自己的这个大哥是一个数学怪物,这个数学怪物的意思并不是指那个什么约瑟夫第xx定律,而是说,这家伙在做判断的时候,就像是在做数学题,什么辞藻呀,激情呀什么的,在他这里的价值都等于零。他只认实实在在的力量和利益,要说服他,也只能靠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