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一个传令兵却走了进来,对卡诺和约瑟夫说:“将军有事请你们两位过去一下。”
约瑟夫便惴惴地和卡诺一起跟着传令兵去见拉法耶特。卡诺朝着约瑟夫笑笑道:“别担心,我会支持你的。”
见到拉法耶特的时候,约瑟夫还有点心虚,不过拉法耶特却根本没有提昨天的事情。他只是照例的问起一些项目的进展情况而已。
工作的事情谈完了,约瑟夫便和卡诺一起告辞离开。出了门,卡诺对约瑟夫说:
“你看,我就说将军不会在意这件事情的。”
约瑟夫听了,只是笑笑,心里却想:“卡诺怎么会这样的憨直?拉法耶特不提这件事情,正说明了他很介意这件事情。”
当然,如果拉法耶特主动提及这件事情,并安慰约瑟夫,让他不要在意,约瑟夫只怕又会觉得拉法耶特别有用心了。
“‘鄙夫可与事君也与哉?其未得之也,患得之。既得之,患失之。’孔夫子这话到好像说的就是我呀。不过这话真的好有道理,不愧是夫子。要是卡诺知道我心里想的什么,只怕也会这么评价我吧。但是至少有一点可以保证了,那就是拉法耶特短时间内不会把我怎么样了。”约瑟夫这样想道。
此后的一段时间倒也平静,拉法耶特和他的朋友们似乎控制住了局面。国王向宪法宣誓了,拉法耶特带着从雅各宾俱乐部分裂出来的一帮人,另外建立了一个斐扬俱乐部。他和支持国王的“黑党”,还有那些有能力缴纳选举保证金的体面人达成了一个联盟,似乎已经稳稳地控制住了局面。
而剩下的那些民主派,被解散的科特里埃俱乐部的余孽,在政府和议会中边缘化的左派人物也都纷纷的投入到罗伯斯庇尔的雅各宾俱乐部中,几乎就在右派实现了大联合的同时,左派也悄无声息地形成了他们的大联合。
拉法耶特和他的朋友们既然已经占据了上风,当然希望能巩固自己的地位。于是在杜波尔,巴纳夫还有拉默兄弟的提一下,他们试图利用如今在议会中的优势地位,修改宪法,给国王更多的权力,恢复贵族的某些权利,设立上议院,以便拉拢“黑党”;提高选举保证金,以确保将来能选上的都是“体面人”;允许议员连任,允许议员兼任大臣,以确保自己的人能得到长期的好处。
虽然从人数上看,斐扬派加上黑党,再加上倾向他们的人,在议会中已经是大多数,足以通过这样的决议了。但是这些提议没有任何一个在投票中得以通过。因为反对这些提议的,不止是雅各宾,也不只是倾向于共和的一部分“体面人”,还包括整个的黑党。
据说路易十六国王和玛丽王后都一致认为,拉法耶特是比那些雅各宾更可怕的敌人。这也正常,雅各宾在当时并没有什么力量。他们的领袖,只是一个平民而已,(没办法,在宫廷那边的认识中,平民都是没见识的sb)又能翻得起什么浪花?混在他们那边的奥尔良公爵,如今也大不如前了。他在关键的一年多中远离了法国,等他回来,他当年的势力都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况且,那个花花公子,也是个典型的干啥都干不好的。要是他真的有能力,当年也不至于让拉法耶特赶出国去,现在也不至于让一个平民当了主席。他也姓波旁?他怎么会姓波旁呢?他也配姓波旁?
国王和王后有这种看法,阿图瓦伯爵(国王路易十六的弟弟)的人恐怕起了很大的作用。阿图瓦伯爵是最先逃亡国外的大贵族,也是大贵族中,在反革命方面最为坚决的一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是当初米拉波向国王和王后提到的,一定要高度提防的那个和他们血缘最近,但最想喝他们的血的人之一。但是如今国王和王后实在是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而且,国王和王后也从来没有相信过米拉波。
的确,斐扬派给国王和贵族提供了很多的优惠,但是在黑党看来,那些东西本来就是他们的。斐扬派的家伙们只是将从他们这里抢走的东西还了一小部分回来而已。和那些暴民一样,斐扬派的那些家伙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他们都是该死的叛逆。既然都是叛逆,那当然是要让两股叛逆自相残杀起来才好。若是站在了更强的一边,让他们一股脑的把另一股叛逆打垮了,对于恢复法兰西的朗朗青天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理由,让黑党坚定的站到了雅各宾这边,那就是奥地利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