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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感顿时不见,诸葛恪只觉得自己周围充满了不怀好意的人,能让年轻气盛,时常习武锻炼身体的弟弟突然病死,那自己呢?

没有安全感,惶恐之余,他只想抓军队。

可现在丹阳郡尉管理郡兵征发、都试,根本没有他插手的机会。

哪怕丹阳郡在自己手里用两年时间完成了在籍人口翻倍,可自己依旧手无缚鸡之力,朝廷诏令,或者有人授意、密谋,丹阳人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收押、处死。

时代,不一样了。

忍着惶恐、惊悸和愤怒,诸葛恪扬着脖子扭头看一侧,语腔颤抖:“父亲,伯松突然离世,必有因由。是天意如此,还是人祸使然?”

诸葛瑾不言语,平常使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不见了,此刻如同木雕。

儿子怎么死的?

弟弟那里要顾全大局,哪怕有所猜疑,也不能大张旗鼓的调查、彻查。

自己呢,做了一辈子好人,与人和善……结果却没什么福报,还是没有逃过乱世中人的宿命,乱世中,中年丧子实属常见。

该不该调查?

调查,等于破坏弟弟的理想抱负;若不调查,这口气委实难咽。

宗法上来讲,不明不白死掉的诸葛乔是自己的侄儿,是弟弟的嗣子;可终究是自己的骨肉,是赤壁战争后,为了更好联合两家巩固情谊,才有了诸葛乔过继一事。

这辈子处处谦让,对外人如此……如今,若执意调查,岂不是为难自己的胞弟?

诸葛瑾仿佛没有听清楚诸葛恪说了什么,坐在那里愣神。

见此,诸葛恪转而就说:“孩儿愤怒不已,若去江都,恐招惹祸端。父亲,去迎伯松归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