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陈默起身:“诸位不会真当陈某少不更事吧?”
陈默的目光看向几人,缓缓起身,来到主簿身前,无奈道:“还是说,诸位觉得,我杀了你们,会有人问责?”
州牧制的重启,让地方官员手中实权大增,尤其是如今,朝廷政令对地方控制力越来越弱的情况下,郡太守或是州牧可是手握生杀大权的。
“诸位也都是多年的郡吏,在这河东郡也算是有些名望,陈某实不愿用诸位的家族作为要挟,毕竟祸不及妻儿。”陈默拍了拍主簿的脸,笑道:“不过,身为太守,我得做事,像钱主簿这样为难本官,叫本官很难坚持原则,你说是么?钱主簿?”
如果说一般郡守来了,他们这些老郡吏还能钳制一下,但现在陈默可是带着兵马来的,而且兵马不少,从各县招募以及收降的黄巾贼,如今陈默手中有近两万兵马,而且如今的制度跟以前不一样了,陈默手握生杀大权,狠一些的,直接绝户都没人说什么。
“是……使君所言极是,卑职糊涂,求使君开恩,卑职尽快将卷宗复原。”钱主簿捂着耳朵,一脸痛苦,只是被陈默温和的目光看着,尤其是那直接拿家族要挟的话,他实在不敢用家族去试探陈默是否是真有此意,这少年太守,不但打仗机谋百出,如今看来,也是一个面善心黑的主,之前跟卫觊那般其乐融融的一幕,让不少人生出了错觉。
“明日。”陈默拍了拍他的脑袋,站起身来,看向众人道:“若我见不到,诸位和诸位的家族就先下狱吧,典韦,派人看着他们,明日少了一个,为你是问。”
“喏~”
第一百一十五章 收心
“伯儒先生,此番你可一定要救在下!”深夜,卫府,钱主簿头上绑着白布来找卫觊,将陈默的要求说了一遍,哭丧着脸道:“您也知道,河东这两年截留了不少税赋,但那些钱粮,如今根本追不回来,一旦动了,恐怕要牵动整个河东,还有那户籍,不少都是移交到卫氏的,如今使君要追查,这些账册户籍真拿出来,根本经不起查验。”
不是他想架空或是欺瞒陈默,毕竟陈默如今已经将整个河东牢牢抓在手中,若有别的选择,他如何敢欺瞒陈默,但没办法,那些东西拿出来,擅自挪用府库钱粮,越权截留赋税,若陈默真要追究,把他全家灭族十回都够用了。
“使君可有让人跟着你?”卫觊有些头疼,陈默虽然放过了卫家,但显然没有就此罢手的意思,整个河东官场跟各家族相互联络,根本斩不断,但陈默手握兵权,占了先机,这些家族便是联合起来,现在拿陈默也无法。
他知道,陈默不可能把整个河东士族、豪门以及官员连根拔起,他还要用人,但这番收拾,河东境内各家恐怕得脱层皮,而且还得对陈默感恩戴德,这少年人年纪轻轻,看上去也温和谦恭,但做起事来,手段之凌厉却是比许多狠角色都要狠上三分。
“有,他派了那典韦来看管我等,不过并不限制我等出入,只是不让我等离开或是藏匿。”钱主簿点点头,无奈道。
“我卫家已经交出全部佃农户籍,此事与我无关,而且真要查,也无人能救你。”卫觊叹了口气道。
其实这种事在各郡县都有,吏与当地豪门勾结,挪用府库钱粮,隐瞒人口户籍,不过一般郡县也没有河东这么严重,究其原因,还是连续几年,河东虽有太守,但基本不来赴任,比如董卓,这就使得地方上吏的权利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