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烈着,池边水汽腾出一圈凉意,小朋友穿了白色小衬衫和牛仔背带裤,露出瘦弱短小但极度莹白的腿。
长了些肉,愈发像秦栯这种世家养出来的娇贵少爷。
他转过身,痛的眼眶都红了,唇边却带了笑,好像小把戏得逞。
可是一眼看见身前站着的人,林淮笑意迅速褪下,嘴唇趋向苍白,仿佛这人不是带了自己一年的哥哥,而是孤儿院里那个因为不喜欢他所以会故意漏掉他的被子,任他在没有暖气的房间里冻一夜的失职护工。
秦栯当时声音很慢很轻,寻常青少年变声期会变成公鸭嗓,他却只是润了几分沉,在三伏暑日轻而易举地让人如坠冰窖。
“秦林淮,你怎么不跟着一起跳下去?嗯?”
手臂血液都凝固了,背脊爬上密密麻麻的冷汗,顺着骨头往颈项攀。
秦栯一般不这样喊他。
他一般都唤:团子、崽崽、小哑巴……
宠着的时候将人圈在怀里,仗着身高优势将下巴搭在他头顶,顺着发旋儿一声一声慢悠悠地喊:“崽崽、崽崽、崽崽……”
“崽崽过来吃饭。”
“崽崽吃糖吗?”
“崽崽你听话一点。”
“崽崽你想要什么,跟哥哥说。”
崽崽要是不回他,那就会变成小哑巴。
“小哑巴,过来,拿胶布把嘴巴粘上,反正你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