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仅余八名堪任官,诸公只需推举两位,在他们名下作‘正’,‘陪’二字。”陈有年看了一眼天色后,开口言道。
漕河上,大雨。
水驿之内,驿丞迎来了林延潮一行。
驿丞在这条驿路见过不少致仕官员,或者授官的入京官员。
但似乎林延潮如此年轻就致仕的二品大员,还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个。
驿丞办事很是稳妥,虽是外面下着大雨,但他依然是让驿卒给林延潮一家人安排了干净的驿舍,还吩咐驿卒给林延潮端来热腾腾的饭食。
而方才大雨时,林延潮虽在船上,但下船时鞋不小心踩到泥有些脏了。
驿丞看见后立即给林延潮换上一套新鞋袜,同时命几个懂眼色的老驿卒服侍,端来洗脚的热水。
林延潮见此也是领情,脱去了鞋袜,双脚浸在热水里。
林延潮但觉浑身通泰,此中滋味难以形容,这一刻旅途的疲乏尽数消散去。
“大宗伯,这水可还行?”
“行,”林延潮点头,然后双脚在盆里搓了搓,双手则按在挽起的裤腿上,“驿丞办事很周到。”
“不敢当,大宗伯谬赞了,服侍您老人家是份内之事。”
看着满头白发的驿丞称自己老人家三字,林延潮笑了笑道:“驿丞在此一任多久了?”
“三十七年了。”
“哦?为何迟迟不得升迁?”
驿丞苦笑道:“回禀大宗伯,几任县太爷都觉得卑职在本县驿站办差甚好,不让他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