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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试时,都是十一二岁,十三四岁的儒童居多。府试时,大多已是十八九,二十出头的儒童了,感觉和参加高考差不多。

到了院试,看着左右年纪等差这么大的考生群体,林延潮也不知怎么形容。当初自己的蒙师林诚义,快四十岁了,仍是一个童生。

至于考场里,白发苍苍的童生,竟也不知多少,其中又有几人是范进?

有八十岁老童生,就有二十岁少状元。有人终老科插,有人少年雁塔题名。

林延潮一到考场,就找叶向高,龚子楠他们的踪迹,他们都是府试前十,是要与自己这案首一并提坐堂号的,算是一并入考场。

但不过一千两百号童生里,天色又没大亮,如果没有好眼神,要找人实在有些难。

不过看来看去,却让林延潮发现一个熟悉的人。

“老夫子?”

林延潮不由讶异,但见前面戴着一顶边鼓帽,穿着打着数个补丁长衫的,不是自己蒙学时,另一个老师老夫子吗?他怎么也来赴考了?

林延潮于是走了上去,施礼道:“先生,你也来了。”

那人扭过头看了自己一眼,却急忙双手乱摇道:“你是谁,认错人,谁是你先生?”

认错人了?

林延潮仔细辨认了一下,这八九成不会错,对方胡子一翘却道:“真是莫名其妙,来趟院试,却给一后生认作先生,古怪,古怪,事出反常必有妖,恩师说我火候已到,今科必过的,可别让他人分了运气,小子,快走,快走,我不认识你。”

林延潮才是莫名其妙,见对方说了几句,突然闪身就走了,混入人群里。

林延潮心里骂道,你妹啊,给我装什么不认识,不就考个院试,你要这么偷偷摸摸吗?

林延潮要去人群里找老夫子,但是哪里有那么容易,十县的童生聚集在一块,出入也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