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汀打了热水回来的时候,看安知珺呆呆地坐着,茫然地看着炭盆里的火。

“姑娘,您怎么了?”

“没事!”安知珺回过神来,下意识捂住了唇,“怎么去了那么久?”

“烧水的耳房那头人太多,奴婢等了一会儿!”白汀递过帕子给姑娘温脸,而后把水盆端到了安知珺脚下,“寺庙里来了很多官家的人!奴婢还在外头遇见了裴三爷跟李管事。”

白汀替她卷起亵裤,脱下绵袜,将那双莹白如玉的腿泡进了热水里,并用手拂了拂水到腿上,“听说三爷跟崔州牧到城外剿灭山贼,今日才回,还带着两百多的余匪回城,只是行至这附近遇上大雪封路,所以就进庙里投宿了。”

所以,他才知道她宿在这里的?“那山贼,都被带进寺里来了?”安知珺害怕地问。距离遭这些恶贼劫杀才没多少时日,她后怕。

“不是,听说那俘获的贼匪都被关在山脚下,有兵士看守着。”白汀解释,“到山上寺庙的只有官吏跟一部分军队,我们住的厢房这头,听说官爷特意派了一队护卫守着,不然,像姑娘这般借宿在寺里的香客怎么安心呢?”

安知珺这才松了口气,泡好了脚,她便上榻躺下了,侧着身子看白汀忙活了一阵,熄了灯,在软榻坐下来守夜,这才慢慢转过身,面对墙壁,闭上了眼,心里祈祷这一夜尽快过去。

裴彬回到借宿的厢房时,李信已经将房里的一切都收拾妥帖了。

屋子里暖烘烘的,那案几上也已经摆放好拿过来的几道斋菜:白玉佛手,东坡豆腐,三丝合子,素菜丸子,等等,据说都是寺里做得最好吃的,另外还有一壶热好的酒。

裴彬在盆架子上用热水洗了洗手,用帕子擦干了,这才坐到案几上,拈起筷箸,拈着酒杯,慢慢吃了几口,门便被敲了敲,进来的是满脸笑容的崔州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