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彬走进去的时候,便见到安知珺整个人躺在被衾里,如瀑布一般的黑发洒落在衾面,丝丝纤纤,陷落下被窝里的小脸只露着半边,红得很,双眼紧闭,怎么唤都唤不醒。

裴彬从被窝里托起了她的脸,用手按住了她的前额,体温热得烫手。

“安二娘?”

应是风寒,昨日受冻后寒气入侵,虽用热水驱去了大部分寒气,又喝了姜汤,当时没事,便以为她没事,睡下时,那没驱尽的寒气卷土重来,人又睡着毫无知觉,没及时求治,结果演变成眼下高热发烧,昏迷不醒。

“三爷?李管事说叫的大夫来了,就在前院。”

裴彬将被衾连同安知珺揽起来,用氅衣裹着就这么抱了出去。

大夫坐在裴彬对面,看着这家的这位爷把病患的手从毛氅下拿出来,心想这爷也未免太护着这病娘子了。

问了问病情,拿薄薄的帕子覆在白皙透红的手腕上,手指按上,听了好一会儿,大夫摇摇头,便写下医案,边道:“这小娘子延误了病情,心脉微弱,怕是药石难医了。”

风寒这病,可大可小,轻者一碗姜汤下去便能治愈,重者,便如眼前安知珺这般了。

裴彬脸色一沉,拿起他写的医案看了看,瞪了大夫一眼:“庸医!”

“这位爷,您若不信,找别的大夫,那诊断肯定跟我一般!”大夫摇头,就是有这等病患亲属,接受不了实情的,乱发脾气。

裴彬将安知珺送回了厢房,轻轻放在榻上。两次,她昏迷倒在他怀里,身子骨都脆得像瓷,娇弱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