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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猜,是不是那邪祟听懂了他的话,所以不再来找他了。

他苦中作乐地想,早知道邪祟这么通情达理,他第一晚就跟他有商有量,不说脏话骂他了。

林烨照常开店,接到许危电话是一个傍晚,那头声音喑哑,像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林烨,你帮帮我,我家出事了。”

林烨没有耽搁,当即打了个车到许危住处。

许危家在一栋老式小区里,听说快要拆迁了,林烨匆匆上了七楼,刚敲一下门,许危就开了。

许危满脸憔悴,胡子拉碴,像熬了几天的夜。见到林烨,他眼底恢复了神,几乎闪了泪光:“林烨,我快疯了。”

“你怎么了?”

林烨一看便知他最近过得辛苦,联想到他爷爷生病的事,林烨欲言又止:“不会是……”

“没有。”许危摇了摇头,一言难尽:“我说不清楚,你进来看吧。”

林烨走进了许危的家。

他不是第一次来,对这的一切都很熟悉,许危和他一样,自小父母早亡,他跟着爷爷一起生活,家里的东西处处透着老旧,不过许危的爷爷是个文化人,家里的墙上挂满了老人亲笔写的诗歌对联,算是给这普通的家庭增添了些文雅的书卷气。

林烨经常笑许危,怎么说也是个书香世家,可爷爷的满腹经纶许危这小子不仅一点没继承,还整天学着他冒脏话,导致林烨每次来这都有愧疚感,好像是他把许危带坏了。

许危领着林烨进了爷爷的房间,林烨看到床上的老人,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往日慈祥的老人如同失去养分的枯树,每一寸皮都皱巴巴的,苍老,凄凉从老人紧闭的双眼中渗出,狭窄的房间里,老人味充斥着,夹着发霉潮湿的棉絮的气味,让人从嗅觉开始不适,直达内心。

他问:“爷爷怎么了?”

许危低声道:“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住院费不够了,所以我把爷爷带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