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千棠出门时手腕上多了一串深蓝色手串,颜色纯粹,十分好看。
这会儿热气渐盛,黄灰色的尘土被马车碾过,在日光下仿佛蒸出了一层隐隐的热晕,瞧着就让人头脑发晕。
萧轻霂微微推开车窗,往身后看了一眼,却只能瞧见扬起的尘灰。
雁竹在前面驾车,高声叫了他一声,说:“殿下,京里现在怕是乱成了一锅粥,陛下应该也没空管我们去了哪——回去打算怎么办?”
萧轻霂缓缓拉上了车窗,静默片刻,没接他的话,问道:“楚王有什么消息吗?”
雁竹回道:“扬荆海关最近管得严,那些通羌人是楚王殿下给放的行,旁的暂时是没有了,只是饶帅那边好像闻到味儿了,眼下已经去了苏淮,就在楚王殿下那里。”
萧轻霂嗯了一声,说:“饶思幸精得很,想从他眼皮子底下过确实不容易,不过岚松也是玲珑心,倒是不用担心他。”
雁竹又说:“殿下,我们现在还是得担心担心自己吧,京里闹了起来,小心陛下要拿您去挡刀子,这种破事可不能接,回去接着托病算了,叫他们闹去。”
萧轻霂笑道:“你也开始怕事了?”
雁竹哗地一甩马鞭,赶车的速度也没有慢下来,说道:“这是没有必要去掺和,我们横竖想看他们乱,他们越乱越好,何必去趟这混水。”
萧轻霂又静了片刻,嗤笑一声,说:“萧利从这会儿估计暴跳如雷呢,他头上正冒火,我这会儿回去,只要不是起不了身,他能放过我?”
马车疾驰着,掀起了热风,把车帘刮得唰拉一声响。
雁竹回头看了一眼,说:“那怎么办,既然扯上了外邦人,这就干净不了,可别引火烧身,姚章还不知道留了些什么后招,总让人觉得不太安稳。”
萧轻霂有些出神,半晌才说:“你说,他会留些什么?”
雁竹想了想,说:“姚章一心想扶梁王,殿下,他们会不会让人来劫梁王?”
萧轻霂微抬了眼睛,说:“不是没有可能——不过这是姚章的心思,那些通羌人想要的,怕是和他们并非一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