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学周的呼吸喷在她腿上,长长的一声喟叹:“毕果,手艺不错啊。”
毕果笑了笑:“好久没帮人按过了,上次还是……”
顿了顿,她的声音低下去:“五六年前了。”
简学周也有短暂的停顿,这才道:“那我挺有福。”
“姐姐你要是喜欢,每天回家我都帮你捏一捏。”毕果道,“以身抵债。”
“偶尔就行了,哪能那么用你。”简学周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你可是我国高收入人群的一员啊……”
毕果没再说话,她的心思有些飘。
有挺长时间了,她没有像现在这样想起家里,想起挺多年前,她和家里人关系还没恶化的时候。
她妈妈是个裁缝,做定制服装,照现在的说法算起来,能称得上设计师了。
活做得好,家里的店生意兴隆,妈妈不是在打版,就是在缝纫机上,肩颈,手腕,腰,都不太好。
虽然家里开着这样的服装店,但妈妈从来没让毕果学过做衣服,她喜欢,就让她拿把剪刀玩布头,她不喜欢,就让她坐在院子里,看自己喜欢的书。
所以毕果打小觉得自己能为这个家做贡献的,就是每次在妈妈睡前,帮她捏捏脖子揉揉手,妈妈说,她捏得很好,比医院的理疗师都好。
现在店里雇了年轻的店员,爸爸又不再跑生意,不是特殊的单子,也不用她妈妈熬着夜做了。
毕果再想起妈妈身上的那些老毛病,在这相隔了大半个中国的城市,能做的,也不过是买点按摩的仪器和药,寄回去罢了。
和着雨声,和氤氲在身侧的香气,想想还真是让人惆怅。
简学周在意识有些模糊的时候,听到了毕果的叹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