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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这里的人脑门上写着:不是一般的。真。高干子弟。

故而除了狗子,苏成家谁也没来过。

苏明元很忙,平常这个点他还在开会,今天邪乎事往一起凑,家里灯火通明,老爷子提前回来了?苏成低头瞧自己的伤口,左胳膊上有两条口子严重些,其他都是擦伤,他包里常备云南白药,喷过后基本止血,就是校服脏了,好在一中校服是红色的。

要是某人身上披麻戴孝的那色儿,啧啧。

其实就算煞白,老爷子八成也看不见,苏成劝自己少自作多情。推开门时,一股饭味迎面而来,苏成愣在门口,迅速退出去两步,抬头盯着门牌子,确定自己没走错。

刚才打架自己鼻子也打坏了?

再次推门而入,饭味儿还很熟,是苏明元的拿手菜,响油鳝糊。时隔这些年,味道竟一点儿没变,楼梯挡着餐厅,看不见里面,却能听见有人在说话。

女人的声音。

半跨在肩上的书包滑落在地,苏成跑着进的餐厅,十年了,苏明元做饭,女人一手捧著书,一手洗菜,俩人争论着他听不懂的问题,突然一跺脚,就会一齐跑出厨房,直到整个家里弥漫着糊味,才有人骂着对方跑去关火。

家。

永远停在他六岁那年的画面。

熟悉的味道混杂着女人的声音,苏成一声“妈”哽在喉间。

餐厅的长桌摆着四五个菜,中间果然是一道响油鳝糊,最靠外的位置坐着苏明元,听到声响,脑袋转了过来,对他道,“回来了。”长桌另一侧围着一家三口,漂亮的女人正在叮嘱身旁的孩子,一家人同时看向苏成。

没有他妈妈。

“成成回来了!”女人站起身,宝蓝色的套装衬得她肤白胜雪,笑起来嘴角有一对浅浅的梨涡,“我是你周阿姨!记得不,你小时候咱们俩家就住隔壁。”

记得个屁。

苏成脸比屁都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