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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手骨节分明,白白净净,一看便是个娇生惯养的少爷羔子。

顾深又顺势摸了摸自己的脸,鼻梁高挺,双耳厚重,双唇柔软,五官齐全。

“果然啊。”顾深幽幽了叹了口气:“光靠手摸还是摸不出来自己的长相的。”

顾深偏过头,开始审视起了这间屋子。

由于油灯的光亮十分有限,根本不足以将屋内的角角落落都照清楚,只能勉强照到周遭不足两米的范围。

在这个有限的范围里,顾深目之所及的所有陈设有一张桌面劈裂的木桌,桌上摆着油灯和一只大铜壶,壶边散放着三四个不成套的茶杯。桌边是两张东倒西歪的木头椅子,还有一只掉了半边门板的小角柜,柜门上还贴着半张早已脱了色的“年年有余”。

再往上看,头顶上好几处缺砖少瓦,任由月光凄凄惨惨的渗漏进来。

屋脊与墙壁的衔接处直接破了个大洞,晴天还好说,若是赶上阴雨,整间屋子都得被雨水泡了。

以前顾深以为家徒四壁只是个形容词,现在他终于理解了家徒四壁这四个字究竟有多贴切了。

顾深盯着那个愁人的大洞看了一会儿,忽而觉得喉头发紧,仿佛有一股极低的气压裹挟着热浪向人的咽喉施压,让他感觉到呼吸十分困难。

这原身应该许久没有喝过水了吧?顾深暗暗想着。

他掀起被子,刚想下地去找点水喝,忽而被一个声音拦住了:“少爷别动,想要什么我去拿。”

拦住顾深的,是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男子。男子穿着一身浅茶色的布衣长衫,长发用同色的软布束在头顶,长相清秀温和,身形细长瘦弱,手中端着两个粗瓷大碗,碗上架着两只木筷,一看便知是才从厨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