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见、他。”李玟佑低头,半晌呢喃道。
阮当归没吭声,将醉红尘倒入喉。
阮当归在百香楼喝得伶仃大醉,醉了近两天,最后来寻他的人,竟然是鱼子崖,阮当归醉得一身酒气,被他唤醒后,头昏脑涨,舌头都捊不直,待能将眼前人分辨清楚后,他打着酒嗝:“鱼翰林,怎在这?”
“寻你。”鱼子崖为他倒了一杯茶水。
阮当归没喝,他随手拿起身旁的酒壶,酒壶里却半滴酒水都没有,阮当归摇了摇酒壶,随手将它扔在一旁,偏过头一边寻酒一边问:“寻我作甚?”
“珠花很担心你。”鱼子崖静静看着他。
阮当归两天未回宫,她自是担忧,便寻了鱼子崖,让他帮忙寻人,问了吴世年,便知他在百香楼,阮当归算是百香楼的常客,楼上那间常在的包间。
“啊。”阮当归醉酒方醒,他的声音绵软无力,愣了一下,才想起还有人等他回家,他从桌上撑起身子,晃了晃头,转身就要往出走,结果走了没两步,整个人一踉跄,身子就要往前栽去。
鱼子崖从身后握住他的胳膊,才把他身子稳住了。
“你去哪?”鱼子崖问。
“回家。”阮当归摇摇头,努力睁大眼睛,却看不清前路,“我要回家。”
最后是鱼子崖把阮当归送回宫,珠花接过醉醺醺的阮当归,阮当归一直强调自己没醉,然后把头欲埋在珠花肩头,却被鱼子崖拉住,最后也不知怎么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依旧是珠花守在榻前,珠花面色疲倦,眼眸轻闭,头一点一点,桌上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汤。
“姐姐。”阮当归开口,声音嘶哑,他轻轻拉过珠花的手,珠花立马醒了过来。
阮当归内心汹涌的情感,化作鼻头微涩,珠花以为他醉酒头痛,赶忙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额间她掌心微微的清凉让阮当归获得一瞬间的清明,阮当归道:“我难受。”
阮当归抬起胳膊,遮住自己的眼睛,他平静地又道了一句:“姐姐,我难过。”
但凡清醒的时候,就觉得一把刀在慢慢磨着他的心,脑中浮现出那日他护在林清惜身前,林清言看他时的目光,阮当归觉得林清言踏在悬崖边,摇摇欲坠,而他,伸出了手,亲自将他推下了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