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就在这里,余之,”傅闻声把额头与他相抵,“你有什么事和我说好吗?我在这呢。”
陆余之抓着他的衣袖,“我没事。”
可不是嘴上说着没事,就真的会没事的。
陆全笙的去世在他心里深深地挖了一个窟窿,血肉淋漓,他费劲地想要补上,可不知道应该从何做起,就像个笨拙的小孩,盯着那个窟窿看,刚开始会哭,到后面连哭都不会,心急如焚,总觉得有什么在前面等着他,他想去找,可他被留在了窟窿面前,过不去。
陆余之开始整夜的失眠,没有梦只是忽然间地醒过来,黑暗里和睡着的傅闻声打了个照面,恐惧先漫上了心头。
周围都是静谧的,只有傅闻声的呼吸声在自己耳边萦绕,他听着听着,就有了其他声音。
是陆伽阮的,陆全笙的,他们似乎就靠在自己耳边,一遍遍地说着,“余之,所有人都会离开你,所有人,包括傅闻声”
陆余之在黑夜里不堪重负地闭上了眼,努力地想要让那些声音离开,可那就像是张牙舞爪的藤蔓,一点一点地将他缠绕其中,然后猛地一拖!他跌进了深渊里。
傅闻声会走
会和他们一样离开我
傅闻声做了个不好的梦,从梦里猛然惊醒的时候,摸到了身边的被子是凉的,他猛然间清醒了过来。
不安和忧虑齐齐地涌上心头,太阳穴疯狂地跳动着,似乎在预告着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唰地起床,目光梭巡着陆余之的身影,卧室里没有,客厅阳台也没有,只有浴室里有水滴答搭在地板上的声音。
他拍着门,“余之,是你吗?”
里边没有回答,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傅闻声顾不得其他哗啦打开门,借着不大皎洁的月光看清里边的时候,心脏骤地紧缩——那里,陆余之整个人沉在装满水的浴缸里。
傅闻声脑子嗡嗡作响,本能地奔过去,去拖陆余之,可他浑身颤抖得厉害,第一下没拖起来,再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