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拿起抽屉里的手机和挂在窗边的雨伞,两只手上都拿着东西迷糊愣登地问:“现在去吗?”
这副模样跟卿忱以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全然不同,那时候的高冷和漠然如今在他眼中都变成了一个小朋友为了掩饰自己贫瘠孤独的内心,而建立起的保护墙。
想到这里,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砸中了,整个人陷进温暖中。
“走吧。”
伸手接过花艽手中的伞,转身先出了门。
许然争跟在他身后,临出门以微不可查的声音凑在他耳边说:“可以啊大兄弟。”
肩膀被揽着,卿忱以心里居然有种避嫌的感觉,轻轻将他的胳膊给掸开了。
这种感觉真是很奇怪,他从前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也很少细腻地设身处地为人思考问题,可这时候走这么短短一段路,他却是一会怕自己和许然争站在一起冷落他,一会又在心里猜想他想吃些什么。
这时候他还没意识到,这种感觉跟想要与谁成为朋友是不一样的,这种大的改变,像是他匆匆而来青春期难得的悸动。
花艽顺着去食堂的林荫小路慢步走着,身边人火热的气息无需刻意关注便丝丝缕缕包裹着他,这种感觉很不一样,不让他觉得唐突,只是能受到那份热情的感染。
他已经很久没感受到过和可以称得上算“朋友”的人走在一起,心间蕴含着的隐隐兴奋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可在这欢愉的情绪下,更深一层的过往又被这份美好翻了上来,赤裸裸展露在他的眼前。
关跃的下场犹绕在记忆中,花懿见到卿忱以时露出的那种阴晦眼神,就像他看见关跃疯狂追求花艽时一模一样。
花艽不确定卿忱以对自己是什么样的情感,但他对这个不甚在乎,他说交朋友,自己就和他交朋友,这种在童年都极度缺失的朋友存在,使他如今对这种情感有着极具强烈的向往。
但同样的,他深知花懿对自己复杂的情感以及强烈的占有欲,无论是追求者还是朋友同学,他都希望他眼中的闲杂人等离花艽远一些。
这种长时间的观念灌输,养成了花艽清冷的性格,他不想出现更多个关跃,可另一面无法抵挡“朋友”的诱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