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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渐苏摇头说:“已经不怎么痛了。”

夙隐忧松下一口气,可是眉头并没跟着松下来。他知道兰渐苏是怕他担心,才说的不痛。伤成这个样子,怎么会不痛?

夙隐忧想抱抱他,抱着他说没事了就好。但是怕拉扯到他的伤口,这个想法最终也只是想想而已。

兰渐苏却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张开手搂住夙隐忧,往怀里抱了抱。夙隐忧说:“小心点,不要……不要扯到伤口了。”声音说得很小很轻,他其实不舍得兰渐苏放开他的。

兰渐苏“嗯”了声,没将手放开。夙隐忧便红着脸,将手小心搭到兰渐苏的背上。

“你那天怎么会想到去找我?”兰渐苏问。

他当时已觉死期在前,却想不到夙隐忧会突然出现。要是那天没有夙隐忧,他现在可能已经身首异处,脑袋被田冯放在盒子里当战利品一样拿回京炫耀。

夙隐忧手轻拍着兰渐苏的背,如同在哄一个孩子:“看你总不回来,信也不回,我担心你,就要亲自去西北关找你。到了西北境一路打听、推测,才知道你又到了关州。之后我又去关州,还是打听跟推测,顺着线索便摸到了那个破庙。好在去得及时,才没让田冯那个畜生得手!……我想是老天也不愿意让你走。”

兰渐苏亲了一下他的耳侧,小声说“谢谢”。

夙隐忧耳根被他亲到的地方烫起来,问:“有什么好谢的?你也救过我,和父王。”

兰渐苏说:“谢谢你在这里。”

夙隐忧咬了咬唇,没有说话了,把脸趴在兰渐苏的肩膀上。

“渐苏。”他说,“我不想失去你。在以为你死的那个瞬间,我只想着,我也不要活了。”所以他当时毅然决然跳入悬崖,没想过能有一线生机。他甚至极端地想,不要有一线生机,有一线生机,他们就会让兰崇琰找到,被兰崇琰拆散。最好底下是万丈深渊,让他跟兰渐苏一同摔成肉泥,永远都不用分开了。

眼下想起来,那个想法还真是可怕。好在,他的渐苏活着,他也活着。

兰渐苏两眼一润,摸着他的头发:“我们以后都会在一起的。”

“你说真的吗?”夙隐忧语气微讶又带着欣喜,“你以后,能够一直都和我在一起,不和我分开吗?”

兰渐苏肯定地说:“以后谁也不能把我和世子哥哥分开。”

夙隐忧笑了出来,他抱紧兰渐苏道:“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都很开心。真的,渐苏,我很开心……”

兰渐苏跟夙隐忧在房间里聊了好半天话,夙隐忧原先还不敢抱他,现在抱着他却怎么都不肯撒手了。

听到一阵咕咕响,兰渐苏奇怪地问:“什么声音?”

夙隐忧这方放开兰渐苏,摸着肚子不好意思地说:“是我肚子饿了。”

兰渐苏失语发笑,碰了一下他的额头,说:“睡了好些天,都没吃东西,是该饿了。你待着吧,我出去找他们要点吃的。”

出了门去,兰渐苏但见廊道清幽。往光线最充足的地方走去,要去寻那位额头有花钿的僧人。

不知走到哪个转角,一晃眼,一个灰衣小僧出现在他面前,差点跟他撞上。

兰渐苏赶忙道歉,那小僧定定站好,向他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