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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山上虽凉,不过休息的湖岸正巧是群树围绕的避风处,烤了火,不仅不感凉意,一夜还睡得暖和。

兰渐苏醒得比韩起离早,起来时韩起离还在睡梦中。

韩起离身上的衣襟只盖到一半,后背裸赤在阳光下。他打过无数场战,身上却没有一道伤疤,只有背上一块被兰渐苏昨夜咬下的不浅的牙印。

兰渐苏勾起衣服穿上,低头看见自己胸前和腹部的牙印、吻痕,哑然失笑:咬你可不是讨厌你,怎么还反咬回了这样多?

他将衣服穿好,好笑地抚了一下睡梦中韩起离的头发。

这时韩起离手指勾住他的手,双眼在阳光下缓缓睁开。

他醒来第一眼看见的是坐在身旁的兰渐苏,眼眸上抬,兰渐苏背光的脸,微散头发的样貌,便映在他的眼瞳上。兰渐苏的肌肤,均是阳光流下的金芒,生辉,发光。

这个场面,似极韩起离少时看过的一幅画,那时他喜欢极了画里的人。

“画中人”微一侧头,长发掠过他的手:“醒了?”

“嗯。”他起身,换好衣裳。便又过来,勾着兰渐苏的脖子亲密地吻住他。

兰渐苏脱开他的唇:“好了,再亲不用回去了。还想在这里过夜?”

韩起离只得作罢:“走吧。”

兰渐苏心想那些狱卒应已经发现他“越狱”之事,是时候回去自首请罪。当然不能说与特地救他出来的韩起离知晓。

他们二人回到京中分别,韩起离依依不舍回了桃溪涧。

兰渐苏回想天牢的路怎么走,见百姓们直往一条街凑去看热闹,好奇的心理让他跃跃欲前。他反正是出来了这么久,早点回去请罪和晚点回去请罪都没什么分别。

于是快了脚步前去,跟人群一路走。他发现,这条街不是通向别的地方,正是通向夙王府。路人们细声讨论,夙王府出事了。

不安压着好奇的头漫上来,兰渐苏忙择近路,回到夙王府去。

气氛不对。

非常不对,不对中多着诡异。

夙王府从护卫,到下人,都充满万分不对的异样。

他们人均画了一个大白脸,脸颊两边涂上红色的圆团,嘴唇两抹红胭脂。

这样说很不好,可兰渐苏想起烧给死人用的纸人。要命的是,他们还站得尤其笔挺,神态尤其庄严肃穆。

更他妈像了。

首先可以排除,这一定不是他们自己给自己画的。夙王府下人们的审美,没理由同一天滑坡,还滑得如此一致。

兰渐苏问他们,是谁把他们搞成这样的。没人回答,只是全含泪地别开头,或垂下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