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霁看到一年前她独自去过那座意大利的小城,拍下了那座老剧院,在微博里写:“很想教授。”
看到她去她们一起去过的那家剧院看歌剧,看到她拍雨,拍雪,拍夏天的猛烈骄阳。
还看到她分享关于她的新闻,说:“加油哦,等你回家。”
裴霁看到这四年里,宋迩没有一刻离开过,她始终坚守,等她回来。
那么,在她对宋迩说出不用等我了,这句话时,她有多无措呢。
她所有的等待,所有的期待,还有赔上事业赔上梦想换来的安稳都作废,她做一切努力,都失去了意义。
裴霁垂下眼眸,她不敢再看下去,按熄了屏幕。
边上的人提醒她水挂完了,她才发现血在倒流,喊了护士来拔针。
挂完水,体温还是没有降,回到家一测,不降反升。裴霁烧得浑浑噩噩,钻进被窝里睡觉,却睡不踏实,始终在半梦半醒间。
她躺了一个小时,不但没有好受些,反倒更加累,骨头都烧得酸软。
家里只有她一个,裴霁没力气给自己做晚饭,决定叫外卖。但今晚是除夕夜,她常点几家外卖都打烊了。
裴霁正想看看别家,电话进来了,是宋迩打来的。
她迟疑了一下,接了起来。
宋迩在电话里呼吸很轻,先叫了她一声:“教授。”
裴霁抓住被角,没有出声。
宋迩被她的冷淡刺得沉默一会儿,才问:“你生病了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裴霁闭上了眼睛,她把脸埋进枕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