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他的电话响了。

太宰治在床边坐了下来,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接起电话。

“哦,终于开口了吗?”

他拿起床边的猫眼石,放到月光底下瞧了瞧:“他脖子上的东西已经被我拿走了,想死也死不掉的。”

电话那头似乎又说了些什么,我看见太宰治的唇边露出笑意。

“『猫』听命于『鼠』吗?”

这是我第一次听闻有关“鼠”的讯息,当时的我还不知道,这个组织的首领是怎样一个不好惹的家伙。我笃信着,再大的问题放到太宰治身上,都不叫问题。

月光从窗外倾泻进室内,太宰治抬头看着月亮,我不晓得他在想什么。发梢的部分滴下水来,有一部分砸在我身上,我没有躲开。

片刻后,他扭过头,带着微笑瞧着我。

“阿澈。”他喊了我的名字,“我们明天去抓剩下的猫咪。”

你看,我最佩服这家伙的一点就是,他的脑回路永远好用且清奇。

作为一条绷带,我的工作安排甚至都不是996,而是007。毕竟连续24小时不睡觉这种事,以前做人的时候从未尝试过——我怕死地要命。

第二天太宰治起得很早,他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衣装,首先去了一趟港黑总部。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总部的样子,它给我的感觉并不阴沉或是肃杀,反而像是规矩正经的办公大楼。走廊里站着荷枪实弹的黑手党成员,也许对他们而言,成为港口黑手党中的一员,就像坐在办公室里的白领一样,是一份工作,执行任务,就是完成工作。

一旦接受了这种设定,就会觉得理解他们的所作所为,发生的一切事情也都顺理成章了。

太宰治走在长廊中,迎面而来的是一位穿着渐层红振袖和服的女子,她画着浓妆,头发盘起,手上还撑着一把纸伞,脚下的每一步都曳曳生姿。我看见她,就仿佛看见了一片樱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