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芸宛连碰都不敢碰一下,“伤得这么重?在宫里,谁能伤到呢?”
“父皇用他最喜欢的昙花玉盏砸的。”楚慧冷笑一身,说,“父皇今日叫我过去,把所有的事情都挑明了,而我也承认了。”承认了她的野心,承认了她在朝中安插自己的人,承认了当初是她想办法安排楚思源和楚思贤离京去了南域,更承认了她最终的目标就是皇位 而父皇给她的答案,便是砸过来的昙花玉盏。
事已至此,皇上什么态度已经很明了。难怪公主当初行事小心谨慎,生怕被人看出来什么。若是皇上更早的时候便知道了公主的心思,只怕现在公主已落得了万劫不复之地。不过现在,皇上怕是再难阻止公主,否则她就不止是肩膀上这一处伤口了。
“我先帮你上药。”眼下楚慧的伤才是芸宛最为在意的,“这会儿已经青紫了,若不处理,明日你怕是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楚慧难得露出一个法子真心的笑容,她说:“哪儿就这么娇气了,这点儿小伤,再如何也不可能抬不起胳膊来!”
“那可不一定,明日还没有到来,谁又能猜得到明日的事?”芸宛却十分坚持,给楚慧上了药,又劝她。
等上好了药,药瓶还没有放下,楚慧便将芸宛抱了起来,在她耳边说:“原本我一直很担心父皇发现我的秘密,可现在真的被他知道了,我却并没有想象中的惶恐不安。或许是因为他老了,又或许是因为我长大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能轻易被人操控的人。”
“因为公主变得很强大了。”芸宛实话实说,朝中现在少说也有三成官员都是楚慧的人,而南域大将白俊山又在多年前便已经决意要支持她,便是皇上现在想要处置她,也要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做到。
正因为太医来得及时,再加上这段时间的确保养得当,所以皇帝的病情倒是没有引起大碍。
“多亏了公主殿下,离开之时还提醒奴才去请了太医来。否则耽误了皇上的病情,奴才可真成了天大的罪过!”伺候皇帝喝药的时候,陈公公多嘴说了一句。
皇帝先是一愣,又问:“太医是慧儿叫你去请的?”
“是,当时殿下还很着急,吩咐奴才务必要尽快将太医请来。”
“看来她还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皇帝一时不知道是该气恼,还是该高兴,“不过算她还有几分孝心,没想着真将朕气死。”
陈公公顿时不敢再多说什么,皇上与公主殿下说话的时候他在殿外伺候,根本不知道他们二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殿下离开之后皇上又是吐血又是晕倒的,宫中一时起了无数的流言蜚语,陈公公也是觉得他们父女二人不至于真的如此,这才多嘴说了一句话。可现在听皇上的意思,殿下好像的确做了什么事惹恼了皇上。
打发了陈公公之后,皇帝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身为一国之君,他怎么也想不到在不经意之间,只属于自己的皇权竟然被自己的亲生女儿分走了一半。这个孩子真有天大的本事,她能做到今日这一步,部署的时间怎么也得有七八年了吧,七八年前她才多大?难道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看中了这把龙椅?那她又是如何隐瞒了这么多年,竟丝毫风声都没有透露出来呢?
越想,皇帝便越感觉到楚慧的可怕之处,不过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去做女帝,那不是贻笑大方吗?但是此时想要将楚思贤等人传召回来又是不可能的,楚慧当时建议他们去南域,定是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况且楚思贤过于愚蠢,而楚思源心思深重,都不是适合做太子的人选,至于楚思良与楚思邪,他们两个没有主见的东西更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