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慧离京的那一日, 芸宛虽有万般不舍,面上却不曾表现出来,她想拽住楚慧的手,可最终却只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袖, 说:“公主离京之后请万事小心,我在京城也会谨慎行事。”只要不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她便不会暴露楚慧身后势力分毫。
可楚慧却主动而强硬地攥住了芸宛的手,说:“放心吧, 父皇既然应了我,就不会再为难于你。不过为了避免他将更多的目光放在你身上,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便多在公主府住一住。”
芸宛点了点头,将一个绣了并蒂莲的荷包塞到了楚慧手中,说:“这是我之前去寺庙求的平安符,公主一定要带在身边。”
“我说这几天你日日都睡得那么晚,原来是在绣这个?”楚慧将荷包珍重地藏在自己胸前,芸宛的女工不错,不过日日伴在她身边,习惯了舞刀弄枪,很少去做一些绣品。没想到自己临走之前,竟然得了这样一份礼物。
“公主喜欢便好。”芸宛朝她粲然一笑,“时辰不早了,公主该出发了。”
楚慧点了点头,依依惜别终究有尽头,况且她和芸宛又不是日后不会相见了,实在没必要像生离死别一样。她翻身上马,一边往外骑,一边说:“你好好等我,我一定很快回来!”
马是好马,楚慧话音儿似乎才刚落,便已经走出了很远。芸宛低下头来,轻轻地说了一句,说给自己听:“好,我等你回来。”
在皇帝面前,楚慧对莫成禄和曲幽云是一视同仁,可是出了京城之后,她对二人的态度立马发生了转变。莫成禄可以随时随地追上她的快马,同她商讨赈灾之事,而曲幽云则连同她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若不是事到如今还没抓住曲幽云的把柄,再加上去赈灾的路上不宜多生事端,楚慧早就将其杀了了事。此人心术不正,前世有大好前程都能枉顾灾民的性命,如今他没了虞家做庇护,又处处被莫成禄压了一头,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
连续赶了三个时辰的路,等到天色都黑了,楚慧才下令允许众人找地方休息。为了赶路而赶路,自然不会那般凑巧,偏有个客栈等着他们去住,荒山野岭的,众人只好就地安营扎寨。好在他们此去赈灾,少了什么都不会少了粮草,随意找个地方去取些柴火回来便能吃上一顿热热的饭菜。
吃饭的时候,曲幽云似是终于忍不住凑了上来,说是他从家中带了些腌制好的肉酱,特来奉给公主殿下,好给殿下的菜品添一道滋味。
往日里他一步一步往上爬的时候,便是这样用点小心思借以讨好自己的上司,没有人不受用,可偏偏楚慧却看他不顺眼,当着众人的面儿将他呈上来的罐子打翻在地,还说:“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东西,也配上我的餐桌?”
曲幽云看着被打翻在地的肉酱,忽然笑了笑,说:“殿下身份尊贵,什么山珍海味没有见过,这等俗物实在不好呈上来污了殿下的眼睛,是下官的错!”
楚慧仍旧对他没什么好脸色,匆匆吃过了饭,便叫了莫成禄进了自己的营帐,狠狠地打了他的脸。
进了营帐,莫成禄十分不解地问:“殿下似乎是看曲大人有些不顺眼?”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偏他自己还不觉得,整日想在我面前露脸,无端叫我难受。”楚慧没好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