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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头那被叫做老张的人话刚落了口,坐在他旁边的、另一个将西洋服饰穿得一丝不苟的男人,也跟着嘲讪了一句。

上海是出了名的洋鬼子多,倭寇不敢作乱。当初在东北落了难,从东北带着金银和家属逃到上海的,绝不止原身陆云生一个。

军阀和军阀间,哪怕同属一个派系,也大多都是利益相关,很难有真正交心的。但这俩人,张坤、齐觉,当初在东北的时候,却是少数同原身真心相交的两个军阀。

在木椅上坐下,帝辛没有出声、非要去同他们争辩什么。

原本,这就是陆云生逃到上海以后放不下过去,守着旧日的荣耀,连昔日老友的约见也不肯答应。如今,他成了陆云生,他有求于他们,便只能白白受着他们的讥讽。

“得了,咱也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了。说,你今天破天荒地找来咱哥俩是要做什么?”

翘着个二郎腿,张坤对好兄弟“陆云生”这几年的疏远心里头有怨,也不抬起眼皮去看帝辛,自顾自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闷下。

帝辛不自觉地把稍嫌浅淡的目光转移到齐觉的身上

在陆云生的记忆里,昔日的他同张坤类似,都是烈极了、野惯了的暴脾气。两个脾气都是一点就燃的人凑在一起,哪里会没有矛盾?

大抵,只有齐觉这个温和到不像一个从战场上厮杀过来的将军,才有本领把原身和张坤那样,一言不合就要动刀动枪的人给顺利调和。

但现在,齐觉才刚感觉到帝辛的目光落在他的面上,便不自觉低下了脑袋、避开了帝辛的眼神,就着张坤放下了的茶壶,也跟着在自己的杯前斟下一杯,缓缓喝下。

那么多年的交情,当初,说派兵支援,就能亲自带着人干过去,现在到了上海,一瞬间,说抛就能抛了。他心里憋着的一股子气也没消呢,哪还会去帮这个没良心的人去在老张面前说话?

“砰”

等着齐觉也和张坤一样,手,里攥着一股劲,把茶杯重重地甩落在桌面上,帝辛终于收回了目光。

原本,他也是没指望张坤和齐觉能给自己什么好脸色的。

陆云生那么久没联系他们了,今天自己一个电话打过去,他们还能应邀而来,就已经足够说明在他们的心里,仍旧是承认原身这个兄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