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远志看不到的水下,船体呈现流线型。没有接受过相关知识学习,徐远志不懂这些。但是他能感受得到这艘新船的速度的确不一般。船上的水手们精气神也与其他船对的水手不同。
稍微紧了紧棉大衣,徐远志赞到:“赵提点,这船的确好。”
见到徐远志喜欢,赵嘉仁也笑道:“若没有徐知州相助,我们可弄不到这些木料。”
在一个州城有没有知州相助会面临完全不同的局面。福州有很强大的官办造船厂,这些官办造船厂的仓库里面有大量合用木料。有徐远志相助,赵嘉仁就可以买到他所需要的木料。在此之前,赵嘉仁就没有如此机会。谢无欢之所以迟迟不肯加入赵嘉仁的队伍,就是因为他知道赵嘉仁弄不到合用的木料。
新船下水,赵嘉仁巴巴的请徐远志乘船,就是要向徐远志证明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见自己的价值得到认同,徐远志也很高兴。他笑道:“即便有好木料,也得能造出好船才行。”
此次航行,船从福州开到了泉州。没有进港,直接从泉州又开回了福州。一路上白天晚上不停航行,晚上整夜都能看到灯塔。有了这些灯塔指引,船只在海上的航行非常顺畅。
“赵提点,你兴修灯塔,耗费极大啊。”徐远志发自内心的讲。虽然灯塔修成之后出资人每年可以分到一部分灯塔费,但是前期的投资却是实实在在。看现在的税收局面,想完全回收投资,没有十年八年大概是没希望的。
赵嘉仁笑道:“福建路义民如此之多,以前真的没想到”。宝佑五年,也就是去年。卖除虫菊就净赚了十万贯,以赵嘉仁母亲为首的一支纺织技术攻坚队伍总算是攻克了用棉花纺纱的难题。水力纺纱机的出现大大提高了效率。织布的难度并不比织绸缎更高。嘉兴府的赵嘉信种了一千亩棉花,运来的五万斤棉花织成布匹,在福建以及江南东路疯狂销售。
更重要的是齐荣前后共借给赵嘉仁二十万贯钱。有如此巨大的资金支持,赵嘉仁勉强支撑住了他自己的财政问题。在海上混饭吃是挺危险的行当,一个人一年得有四五十贯收入才行。赵嘉仁手下有一千多多号人,开支极为恐怖。
从泉州向北直到江南西路边界,在沿岸修起了灯塔。靠的可不是赵嘉仁出的钱,而是沿海的各县免费出地出力,还有当地深明大义的商船船东以及当地富户提供资金。在霞浦,当地富户甚至捐了七万贯。修灯塔只让赵嘉仁稍稍倒贴了点钱而已。
听赵嘉仁说的谦虚,徐远志叹道:“我也曾到过木兰陂,给钱四娘上过香。福建路义民的确很多,只是福建路如赵提点这般能做事的官少见。”
赵嘉仁呵呵干笑两声。他知道自己很能干,但是当家才知柴米贵。若没有赵家的背景,若是没有远超这个时代的经营内容,他根本不可能几年内就折腾出偌大规模。然而赵嘉仁此时心中很嘲讽的想,‘看他起高楼,看他宴宾客,看他楼塌了’。他的若大产业完全是负债经营,只要稍有差池,资金链断裂。大概立刻就是彻底崩溃的地步。
船只很快回到了福州。赵嘉仁一回到家,他母亲就喜道:“你大嫂生了个男孩。阿弥陀佛,赵家有后啦!”
赵嘉仁自然欢喜,不过欢喜了不到几秒。赵嘉仁想到的竟然是母亲必然是从大哥来信中得知的消息。既然大哥给母亲写信,也必然给赵嘉仁来信。然而赵嘉仁的母亲一面为长子欢喜,一面给三子赵嘉仁讲起成亲的事情。赵嘉仁承受不了,准备起来逃跑。看儿子还是冥顽不灵,赵夫人叫住逃跑的赵嘉仁,“先别走。你大哥给你的信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