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打算吗?”一条兼定枯槁般的面容稍微有了点神色,但立即又黯淡下去,“犬子一向喜欢花道和连歌,厌恶与刀剑钱粮有关的庶务,我这一走,土佐一条大概就彻底恢复为公家门第了……”
“呵呵,呵呵……”平手汎秀想说些开解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诡异的干笑,只能岔开话题,“还请您稍安勿躁,稳定四国局势之后,在下会同您一齐进京的。”
确实没什么好讲的,正是因为一条兼定那个年方九岁的儿子毫无振兴家门的迹象,所以才能保住名义上的地位。许多人都会乐于见到这个小孩子把父祖好不容易积攒下的武士勋威给消磨掉。
这一点大家应该都是心知肚明的。
……
一条兼定既然认输,国人众们也就失去了坚持的意义,纷纷谴使来降,包括被平手汎秀所记住名字的当地豪杰依冈左京。依附于一条家的宇都宫残党也大多前来归附。
不少平手的家臣都觉得兴奋:西土佐、南伊予一带的十余万石土地,居然这么容易就收入囊中,令人喜出望外。
但这仅仅是理论上的。
平手汎秀简单地将中村城清理一番之后,发布了安民告示和禁制条例,随即就召集了当地的二十七家有力豪族,以及一条家的十四名重要谱代,商讨如何善后的事。
长宗我部元亲、十河存保、香川之景也邀请列席。
年近九岁的一条家嫡子万千代则是被安排到了正中间的主座上。
事实上平手汎秀宣布的第一件事,就是确立由这个孩子提前元服,代替一条兼定,继承中村城城主的位置。
根本没有同任何人讨论,展示出不容许质疑的态度。
这本身就是一个名正言顺,而且各方面都可以接受的选择,既然有大佬一力主张,也就无人提出意见。
说到辅政人选的时候,才开始产生争议。
众人已经看出来,平手汎秀是要“巧取”而非“豪夺”,也就等于说要与旧有势力达成一定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