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皆有异色。

河内南半国算起来也有数万人口十几家豪族地侍,在畠山昭高、游佐信教死后便陷入混乱。明智光秀仅凭他那点私兵,不到二十日即平乱而归,真是好手腕。其实当初幕府派他过去,只是故意刁难,根本没想着真能解决问题。

足利义昭亦是略略一惊,继而捋须低头不语,只“呵呵”轻笑了两声。

笑声中可以听出一丝隐含的怒意。

本来想的是让那家伙知难而退,伏地认罪,就姑且饶恕,不计前嫌了,所以随便编了个不可能达到的目标。

义昭心下觉得,明智光秀无甚声威,只凭二三百私兵,除非有平手汎秀般的才智,否则定然是无法完成任务的——平手汎秀在将军大人心中差不多是当世最强的智将了。

没料到他阴差阳错搞定了,这本是好事。

然则——

专门挑这个众人齐聚的时间,跑过来复命,这不是故意要打领导的脸吗?

就不能等到入夜再偷偷回来?

你一个小弟,就算受了点些许委屈又如何?还敢心怀怨望了吗?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懂不懂?

过去几年,足利义昭一直是个很能隐忍的人,无论信长如何跋扈,他都捏着鼻子忍下来了,这与其兄大相径庭。

但越是这样的人,越容易在无需再忍——或者自认为无需再忍的时候,暴露出苛烈的一面来。

片刻之后,将军大人摆了摆手,向侍卫吩咐到:

“就说我正在见贵客,让他先行休息,明日再来复命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