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从那眼睫微不可查的轻轻颤动中,却又叫人窥出几分忐忑不安,强作镇定。
望着他的眼睫,赤司心里恍然一振,像是跌进了那月光般的银色深渊。他似乎在这一刻看透了面前的这个人,却又好似之前般对真正的月见千夜一无所知。
最终,赤司还是妥协了,他无法改变任何事,只能尊重千夜的意愿。
匕首刺下,血花飞溅。虽然极力压抑,但喉咙中还是传来了一声短促的闷哼。
然而拔出匕首时却带来了更大的折磨,匕首卡在了骨骼缝隙间,拔出时可以清晰地听见金属和骨骼发出刮蹭的刺耳声音。
千夜当然对医学知识有所涉猎,可是医者不自医。
再加上他其实怕血又怕痛,所以虽然划分好了下刀位置,但真正动手时,他就像很多害怕扎针的人一样,选择别过头不去看,似乎这样就可以少痛一点,结果就导致了下刀位置出现的偏差,不得不感受了一把“刮骨疗毒”。
千夜看了一眼手臂上的度量表,发现还需要两刀。
他实在有些没勇气再去对着血肉模糊的胳膊规划下刀处,想了想只能将目光对准了那只精致完美有如艺术品的手。
少年们沉默的等在拐角处,只能依稀听见里面不时传来的刀刃洞穿血肉的声音,随后就是压抑的痛呼和闷哼。
他们的面色都不算好,毕竟都是生活在和平环境中的人,从未面对过这样的情况。本以为和歹徒的异能战,已经足够他们精疲力尽提心吊胆,却没想到接下来还要面对这样的局面。
内心的愧疚自责几乎压垮了这些意气风发的少年人,里面每传来一声闷哼,少年们都如感同身受般颤抖一下。
唯一的女孩子桃井,此时已经捂住嘴压抑的哭泣了起来,然而这个时候谁也没办法安慰她,每一个人都不比她好受。
过了一会儿,千夜看了眼终于消失的度量表和时钟,浑身颤抖着解开了止血用的手帕,取出了嘴里印满深深齿痕的填充物。
他此时如同刚被从水里捞出来一般,额发散乱,哪怕身上的伤口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冷汗仍不住的渗出。
颤抖和冷汗都是剧痛引起的生理性上的反应,也正因如此,千夜才更不愿意让别人看见自己此时这副狼狈的样子。表情和心理都可以骗过别人,唯独身体的生理反应不能撒谎。
“虽然不愿意这么做……但接下来所有人都要抹除记忆,这样的东西,唯独不想对仅有的几个朋友使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