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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英卓似乎也不想看见她,他一直偏着头,闭着眼睛,屠斐知道他没睡着,“柴冬雪,你出去下,我跟你哥哥说几句。”

柴冬雪抿抿唇,想说点什么又觉得面对恩人如此不妥,她放下水杯,“那屠警官你先喝口水,我先出去了。”

病房里针落可闻,药味扑鼻,屠斐静坐时头一次认认真真地嗅了嗅药味,她不该喜欢的,但是她闻着分外熟悉,她居然有点喜欢这个味道诶。

屠斐深呼吸后绕过床尾去窗边,她背对着柴英卓,既然是不愿面对她,那就换个自欺欺人的方式,至少让装睡的人睁开眼睛。

屠斐猜的没错,她走到窗边时,柴英卓正望着她的背影。

屠斐的身形高挑,身材纤瘦,站有站相,她特别像柴英卓儿时记忆中家乡原野上的小白杨,无论何时都是坚韧地挺拔。

“柴英卓,你是一个聪明人。”屠斐语重心长道:“我觉得我不需要像开导蔚天玉那样开导你。”

一个是奔向不惑的成熟男人,牢饭都吃了10年了,另外一个是初出茅庐的新人,看似在娱乐圈摸爬打滚有经验,实际都是在钱伟奇的庇护下,蔚天玉本人抗压能力没有磨练出来。

“不过就是聪明人才喜欢干傻事。”屠斐望着茫茫夜色,慨叹道:“你的死,什么都改变不了,除了你所谓的自我解脱,如果人真的有灵魂,你死后连灵魂都无法安息,想想也是可悲。”

这世上有鬼吗?

对于鬼神,人类常存着敬畏之心。

屠斐的认知里,柴英卓备受煎熬,很大程度上,说明他还是一个有心的人,他还知道善恶有报,所以他想要靠死来解脱。

虽说人都是向死而生,一个人想靠死解脱,某种程度来说,恰恰说明他还是想活着的,死亡不过是挣扎失败后的自暴自弃。

“柴英卓。”屠斐突然回身,柴英卓眸光瞬也不瞬地望着她,屠斐走到床前问:“你还会寻死吗?”

柴英卓没做声,只是静静地望着逆光而站的屠斐,他因为讨厌光亮,所以只开了隔壁床的床头灯。

“你的身体里留着我的血,别的不说,你欠我一份债,我不需要你感谢我,我需要你活着。”屠斐缓缓倾身,双手撑在床床上,眸光犀利地盯着柴英卓的眼睛,“你没有权力,也没有权利,决定你的生死,你欠我一条命,欠何俊雄一条命,欠白鹏兴一条命,你的命现在不是你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