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一切杂念,他也愿意与他在这个时刻一同浪费夜色,浪费可能被两人错过的极光。

第二天两人乘船出海观鲸,闻沧出来的时候自己也带了单反,文泓靠在护栏上看海,闻沧便在另一侧找角度摄影。

傍晚的天际像一幅混色的水彩画,浅红的云层叠在淡蓝的天幕上,没入海平线以下的落日散出金色的光,轻柔地镶嵌在云层之间,将远处的冰川也映出一点粉,还能偶尔看到从翻腾的浪花里跃起又落回的鲸尾,瑰丽而恢弘。

闻沧的镜头稳稳地追溯着鲸群,焦点缓缓左移,一直落到靠在护栏上神情专注地注视着海面的人的侧脸上,无可挑剔的深邃五官被落日余晖镀上一层浅淡的光,那双澄澈的眸子折射出琉璃似的清透,像是大家笔下的油画里才会出现的神。

做艺人的,往往对镜头格外敏感,尤其是演员。不出五秒,文泓便有所察觉地转头向这边看来——

警惕蹙起的眉宇缓缓舒展开来,毫不吝啬地朝用摄像头对着自己的人送去一个k,微微挑眉勾起唇角递去一个不羁而又分外轻快的笑容。

而后他便自然地转回脸重新将视线落回到海面上,任微凉的海风撩起他的发梢、霞光洒在他肩头,定格成闻沧镜头里永远予他无限灵思的模样。

没有求而不得的犹疑,没有不确定的猜想,他的缪斯就心甘情愿地待在他的身边,只为他一人献上有无限可能的灵气。

闻沧动了动指尖,按下了快门。

帝王蟹是当地的特色,但凡来旅游的人都会一品其鲜美,但是对于文泓这样一个宁可不吃也不想动手剥壳的人,自然想要敬而远之,委婉地向闻沧表达了自己对于帝王蟹的无感。

闻沧看了他一眼,还是流利地用当地语言和侍应生点了一份上来,而后戴上手套亲自动手扒壳给文泓弄了一块,用筷子夹着递到他唇边。

文泓眨了下眼,也不跟他客气,咬到嘴里嚼了嚼,还仔细地品了下味道,佯作意外惊喜的模样点点头:“还不错。”

“你要是拍戏的时候也这演技,该被骂一天。”闻沧看着他,唇角也不由自主地翘起些笑意,“不是敬谢不敏么,没人给剥壳的时候一套说辞,有人给剥壳的时候一套说辞。”

“是啊,”文泓理直气壮地颔首,端起手边度数低的甜酒啜了两口,扬眉道,“那闻大导演踢我出组呗。”

闻沧收回手,低眉给他剥下一块,漫不经心道:“我怎么舍得放你走。”

文泓惊诧地睁大了眼,意外道:“哎,不是吧?你都能这么毫无心理障碍地说土味情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