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极为“正常”地游走在前?方,尽职尽责地替身后的两只鬼引路,一边走,一边还会回头去看看他们跟上来了没有。
不是花蛇的本性正经?,而是它不敢在这两个?鬼的面前?撒娇卖萌,扭来扭去。
怎么说呢,它感觉自己虽然还不是那么的“聪明”,但?是它知道有一点好,那就?是——天?生敏锐。
就?比如,它知道看起来冷冰冰的似乎毫无人性的墓主人,其实极为宽容,甚至可以说,只要不是会妨碍到他要做的事情的东西,他就?
比任何人都?宽容,所以花蛇才敢在他面前?各种撒娇卖萌打滚,走条路都?要扭来扭去地展现自己的魔鬼身材,反正对于墓主人来说,只要它能抓到他要的人,其他的它想怎么样都?行,无所谓。
但?是那个?飒爽的英俊小哥看起来就?不是那么好脾气?了,花蛇可还记得清清楚楚呢,那直击七寸的一鞭锏,直接砸到它恨不能当场去世就?不会那么痛了。
发现了花蛇太过匪夷所思的一本正经?,潘凌远有些奇怪,他顿了顿,又像是要打破这奇怪的沉默一样,才突然开口说:“这条蛇,还挺聪明的。”
“当然,”微生拾柒奇怪地看着潘凌远,仿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废话似的,“这根本就?不是一条普通的蛇!”
潘凌远:“……”他不知道怎么接话,老实说,他虽然知道微生陆离的身边跟着各种各样的护卫,藏在暗处的,放在明处的,他自己也有,但?是他从未和这些护卫们深入交谈过。
花蛇游走得极快,听到身后两人说话的声音,它又扭头,游了回来,本来他们之间就?尴尬得诡异,花蛇回来缠上潘凌远的腿的行为,反倒缓解了尴尬。
看着那不断指着自己的身体的尾巴,潘凌远皱着眉认真地猜测:“你是说,我们可以坐在你身上?”
花蛇那身板,可大可小,现在它就?跟水桶一样,乍一看,也确实不是坐不得,但?是潘凌远仔细地思考了一下坐蛇能用的姿势,发现都?不那么优雅,毕竟这厮是在地上游走的。
最后,潘凌远忍痛拒绝了它。
花蛇有些失落,不过没关系,它很快就?打起了精神,尾巴悄悄地往微生拾柒的方向游了过去。
微生拾柒手按在腰间鞭锏上,冷声道:“我不需要,你给我快点!”
蛇委屈地又团成了一坨,脑袋都?埋进了那坨身体里,徒留出一根细细的尾巴,戳了戳前?方的空气?。
潘凌远:“它的意思是说,我们要去的地方,就?在前?面。”
“原来如此。”微生拾柒冷着脸,手却没有离开腰间的武器,只是说,“现在我们不需要你了,你回去看看公子那边,是否需要帮忙。”
花蛇识趣
地疯狂点头,赶紧戳了一下墙壁上的机关,拉开了一道阀门,往另一个?方向冲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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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道长?,您为何还在此处?”
尚处在恍然之中?的欧米伽闻声回头,便看见?一个?身着白色锦衣,以特殊金丝线绣着仙鹤的青年男子,直径走向了自己。
青年男子的那张脸,更叫欧米伽恍惚。
这张脸,太过熟悉,又太过陌生。
说熟悉,是因为,这个?人,曾经?是欧米伽最为忠实的追随者?,他敬佩欧米伽,爱戴欧米伽,将他视作在世神仙,比任何人都?更加信任欧米伽,不仅如此,任何事情只要是他能做到的,他都?可以为欧米伽去做,便是做不到,也能用尽一切去做。
说陌生,是因为,欧米伽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没有看见?过这张脸了。
真奇妙,他恍惚地想,明明昨天?才看见?了罗启成的,不是吗?
罗启成满面笑容地走来,极为亲近地抓起了欧米伽的手,上下摆了摆:“不老道长?,您可是忘记了?昨日我和你说好了的,今日请您过来替我看看我那姑母是否中?了邪。”
欧米伽皱着眉,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为什么罗启成看起来会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这种感觉太过诡异,而这诡异,则令欧米伽警醒。
他保持沉默,没有说话,任由罗启成热情地挽着自己的臂膀,扶着他上马车。
四匹高头大马拉着一辆宽敞典雅的马车,欧米伽上了马车,撩开绸缎的窗帘,仍能看到卖冰糖葫芦的小贩,正抱着自己的冰糖葫芦,穿过了这边,往另一条巷子里去了,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
罗启成也跟着上了马车,坐在了欧米伽的对面,他的眼?睛里都?是难以掩饰的激动和崇拜,像是有些拘谨,罗启成握拳在嘴边,假咳了几声,这才开口说话:“这一次,又得要麻烦不老道长?您了。”
欧米伽依然没有说话,警惕的保持沉默,虽然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的正常,他甚至想不到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但?是这样,恰恰就?是最不对劲的地方了。
“不老道长?,您为何不说话,”锦衣青年惊讶地看着沉默的欧米伽,忽
然想到了什么,他眼?中?带上了些许担忧,“您可是今日身体不适?”
再不说话,似乎就?有些不合适了,于是,欧米伽惜字如金地说:“无。”
罗启成松了一口气?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笑道:“吓死?我了,还以为不老道长?您今日有哪里不适呢。”
欧米伽没有再说话,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他感觉自己仿佛就?是刚刚才从某个?诡异的梦境之中?挣脱开来,如今回到了现实世界里,就?感觉哪哪都?不对劲一样,这才会怀疑罗启成。
不过,事实真的如此吗?
马车里的沉默没有维持太久,因为马车停了,罗启成率先拉开车门跳了下去,又殷勤地给欧米伽抬了凳子。
接着,欧米伽在罗启成的指引之下,进入了一个?深宅大院,庭院深深,假山流水,丫鬟来往,小厮应唤,一副大户人家的模样。
然后,丫鬟们通报之后,迎着欧米伽和罗启成进入了一座大宅院,再层层进入对方的卧房,丫鬟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窗帘,挽在两侧。
欧米伽便给瘫痪在病床上的罗启成的姑母查看是否有邪祟在作怪,那身着锦衣的老妇人,面如金纸地躺在床上,进气?多出气?少。
松开老妇的手,罗启成赶紧追问:“怎么样,不老道长?,我这姑母可是……”
欧米伽暗暗地背手在身后,正要握剑,却猛地发现手中?空空如也,那无名仙剑,早已不知所踪。
他猛地一惊,抬头,冷厉的眼?,直直看向对面的罗启成,杀意迸溅,变故突生——
卧病多年的老妇竟突然暴起,眼?凸如恶鬼,指甲漆黑而尖锐,直直冲欧米伽扑来。
欧米伽咬破手指,大喝一声,挥手撒血,血落在老妇面上,如油落热锅,滋滋作声。
“姑母你做什么!不老道长?,您无事吧?”罗启成面露焦急地冲了过来,正要拉开欧米伽,却见?欧米伽竟然找到了自己的仙剑,手中?仙剑反手一劈,罗启成瞬间松手,手中?尖锐的长?刺落地……
幻境轰然倒塌,周遭的一切都?仿佛遭遇了剧烈而神速的风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