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舞蹈室大概是生意平平,通往下层的楼梯两边早已斑驳,一副没人检修的模样。不过空气里没有阴冷潮湿的霉味,陆诩之推开舞蹈室的门,江龄也跟着摘了帽子。
跟他想得不一样,那里面空荡荡的,只有角落坐着个中年男人,摇头晃脑地,在听一首《二泉映月》。
这就是吴导?
就他一个?
“老吴。”陆诩之走过去喊了声。
吴晓勇把音乐关了,冲他俩点点头:“来了。”
跟想象中完全不同的试镜环境让江龄也突然有点紧张,他左右看了看,忐忑问:“……就我一个?”
“诶,对,我这人试镜很随意的,这段时间单独来试的演员挺多。这不是需要的人多大家有空的时间都对不上么。”吴晓勇冲他笑笑,这笑容亲切,多有宽慰之意,“没事,你别紧张,我跟老陆很熟了,都自己人啊。”
“谁跟你自己人。”陆诩之一脸嫌弃,走过去坐下。
“好好好,我不是。”口头上被占便宜,吴晓勇从来不介意,他把手边两张a4纸捡起来,递给江龄也,“看看,准备一下吧。”
那是两页剧本纸,江龄也接过来看了眼。应该是剧里的内容,前方特地备注了此时角色的状态——小皇子流落民间,被人当作奴隶养大,因貌美被选入阁中。
“阁”是戏中有头有脸的青楼伎子所住的屋子,意思就是说,正式成为挂牌的小倌,而不用再做杂活了。
江龄也:“……”
他手头这段戏,需要演一个男性“花魁”,可真是一个需要把“亦男亦女”这个形容词发挥到极致的片段。
其实他是不愿意把那些隐秘的爱好暴露于人前的,因为知道自己实在算不得正常。
但这是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