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诩之对自己的爪子有点嫌弃,面上却没显,只是看着他笑笑,说:“善良不是坏事。而且虽然,一般我们不提倡在打舆论战的时候同情对手,但你又不用上阵,同情她也不影响大局。”
“说得好像你要上阵似的……”江龄也咕哝了一句,扒拉自己的头发,“揉乱了——松手!”
揉脑袋的动作似乎又把他当成了小孩,江龄也觉得自己刚才特地用了个侧面看起来很漂亮的姿势坐下来简直是在对牛弹琴。
“无稽之谈”四个字发出去,相信他的人像找到了主心骨,不相信的人会加倍用力嘲讽——那边,宣发组的同事已经用公司官号发布了一条严正声明,在联系法务部同事拟律师函的同时,还在杨云的帮助下开始删帖、压评,并将网络上一些散播柯雾黑料的账号热度重新顶起来。
陆诩之的稿子似乎是写完了,又开始打电话。江龄也看了他一会儿,发现这人一旦开始认真工作,就没有多少眼神会分给自己,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去倒杯水。”
他绕过了饮水机,往11层的茶水间走去。
走廊上是黑的,只有从窗外透进来的光,江龄也慢慢走到茶水间,没开灯,等眼睛适应光线之后,从橱柜里找出杯子、干果、煮茶壶……一样样摆过去。他还在想这件事要怎么公关,脑子是空的,因此没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个人。
“心情不好?”
江龄也一个激灵,猛地转身,看清是陆诩之才放松下来,语气不自觉带上点抱怨:“你好吓人啊……”
“……哪里吓人?”被他这么一撒娇,陆诩之差点忘记自己追出来想说什么了。
“黑灯瞎火的,站人身后又不出声。”
“我出声了,是你没听见。我才是想问你,出来干嘛不开灯呢?”陆诩之左右看看,“这儿开关在哪?”
“你别开,我不想开灯。”江龄也转回去,眼睛盯着煮茶壶,“我在想这件事,等能做鉴定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我自己是没关系,但我关系到好多人的工资,还有公司的股价,我不能背这个锅……”
可是白纸黑字的证据不出来,再多的律师函,再多的控评,也总会有不信的人。
每一个“不相信”都是伤害,这就是谣言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