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没精打采的样子还挺少见,太宰治揉了揉他的脑袋,对方也没反抗。有点像发现家里罐头吃完了,不仅如此就连小鱼干也没有了的猫,闷闷不乐,垂头丧气,可怜又可爱。
“你很苦恼的样子。”太宰治决定帮他们家的“猫”排忧解难,“我猜,你现在的想法,有点像不想离开家,害怕离开父母,但又想跟同龄人在幼稚园里一起玩耍的小朋友?”
一条寺修:“……”什么烂比喻。
太宰治观察着他的表情,更觉得自己猜的没错了。
“舍不得楠雄君?”当初谁说关系只是熟人的程度来着?
一条寺修嗫嚅半晌,嘴硬道:“他都来找我了,我不回去岂不是很不给他面子。”
太宰治哑然失笑,没拆穿他,接着说:“那舍不得侦探社?”
“好歹是份正经工作呢。”一条寺修理直气壮道。
太宰治心说,当初你和画廊签了合作协议,不也是一份正经工作吗?还不是说走就走。而且,你要是真的这么认为,那就不要别开眼睛,不敢看他啊。
当然,这些话他同样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修,孩子长大了总是要离开家长身边的。”
用“孩子和家长”来描述他和齐木楠雄之间的关系,一条寺修觉得很别扭——明明如今他比高中生楠雄还要大呢。
太宰治接着说:“你们身上的时间,已经相差了几年,你已经是开始工作的社会人了,但他还是高中就读的学生。你们有各自的生活,各自的学习或工作,各自的交际圈,没有谁的生活是一直围着别人转的。”
“同样,也没有谁的人生,是失去了谁就过不下去的。”
“过去造就了现在的你,而能够决定将来的,除了现在的你之外,没有任何人帮得上忙。”
“不管是对你有影响的楠雄君也好,还是现在给你提出建议的我也好,都不是你本人。我们递给你的水,到底是冷了还是烫了,甜了还是苦了,只有自己饮下才能明白。”